解约、工资施压、返工潮……暗流涌动下的CBA外援们，59天后终归平静
特约记者 邵化谦
3月19日晚，林书豪久违地登上了微博热搜榜。就在这一天，林书豪辗转40个小时，经历在机场沙发过夜的困窘，终于抵达北京。
事实上，随着CBA重启日渐明朗，CBA外援们正迎来“返工大潮”。书豪之外，已有超过10名外援先后抵达中国，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外援已在路上或即将启程。
这样的“盛景”，与一个月之前的“跑路潮”形成鲜明对比。由于疫情的原因，在过去59天的时间里，CBA外援一度人心惶惶，他们面临着是否回归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可随着形势的不断变化，一切暗流涌动，终究归于平静。
“几名外援都跟我聊过解约的事”
我们把故事往回倒，1月21日，CBA结束了第30轮比赛，随后就进入了10天的春节假期，球队给外援放了假，让他们回国和家人团聚，按原定计划，外援们很快是要回来，毕竟2月1日CBA就将重新开赛。
但从1月22号开始，形势急转直下，新冠肺炎的疫情在武汉爆发了，且严重程度与日俱增，CBA公司很快做出了推迟联赛的决定，至于赛事重开的时间，则要“根据疫情实际情况和相关主管部门的意见”而定，而这也是CBA迄今为止发布的最后一份官宣。
换句话说，从那之后，有关CBA联赛重启的新闻一直就没停过，是4月2日？还是4月6日？是空场比赛？还是赛会制？直到最新的一则消息是：CBA联赛将于4月15日重启，20支球队将被分在青岛、东莞两个赛区，打10轮赛会制的比赛。
当然，如你所知，这样的消息，依然不是官宣，只是新闻。
一名俱乐部的总经理告诉记者，“其实也不能说这些都是假新闻，因为在疫情期间，CBA公司和各俱乐部基本是一周开一次电话会，针对疫情的发展去讨论重新开赛的问题，可能这周讨论完是这个结果，到下周情况就又变了，所以消息也一直在变。”
局面瞬息万变，这样的情况下，外援的心里很难不犯嘀咕，他们是要靠打球挣钱养家的，如果中国的疫情一直不结束怎么办？
“反正我这边的几个外援都跟我聊过和俱乐部解约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他们真想解约，就是想问问情况，探探口风，如果疫情一直不结束，他们又在别的地方找到了新的工作机会，俱乐部会放他们走吗？”一名经纪人告诉记者，“这种情况我们理解，俱乐部其实也理解，我都是告诉他们，要对中国控制疫情有信心，耐心等待，CBA肯定会重新开赛，但如果外援在别的联赛谋到了合同，坚持要走，我们也会想办法和俱乐部沟通，让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大家好聚好散，来年说不定还得回来。”
国内疫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CBA有很多外援都和俱乐部解约了，然后在其他联赛又找到了新东家，除去几个对俱乐部而言作用不大的备选外援，有些外援的离开确实影响到了球队，譬如深圳的小外援拜克斯加盟了希腊奥林匹亚克斯，江苏同曦的亚布塞莱加盟了法甲的阿斯维尔，天津的小外援沙松-兰德尔，则是获得了NBA勇士队开出的10天短合同。
也不是所有外援都一心求撤。和拜克斯同队的弗里曼就在深圳待的就很安心，他大年初四就归队训练了，而且一直待到了现在，没有离开。
当然，根据美国《体育画报》记者ALEX PREWITT的报道，弗里曼不愿意离开深圳队还有一个原因就薪水，之前在匈牙利联赛打球时，弗里曼的月薪是4500美元，而深圳队给他的月薪，是10万美元，同时因为他的坚守岗位，深圳队还给了他相当于其总工资近25%的“标兵奖金”。
不过一个弗里曼显然没有代表性，CBA外援跑路的情况彼时还是愈演愈烈，就连本赛季CBA最大牌外援斯蒂芬森也陷入重返NBA的传闻，甚至已到只差拿到辽宁男篮方面的澄清信的程度。
“疫情期间，确实给外援少发了工资”
但就跟美国谚语里常说的那句话一样，人生就像盒巧克力，你咋知道下一颗是啥味儿？
凭借着国内强有力措施和高效管理，我们国内的防疫形势一天天好转，眼看就要取得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胜利。可就在这个时候，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疫情突然爆发了，欧洲、美洲都没能幸免，而包括NBA在内的众多篮球联赛都偃旗息鼓，欧洲杯推迟，奥运会能否按时举办也悬而未决。
与此同时，有关CBA重新开赛的讨论却越来越热烈， CBA公司早就已经向各俱乐部发了通知，让大家“做好重新开赛的准备”。在风景这边独好的情况下，CBA外援有的已经回到了国内，有的也已经准备启程，毕竟到了国内之后，还要先隔离14天。
在ALEX PREWITT对于弗里曼的报道中，还提到了一个细节，他采访了两位给多名CBA外援提供服务的经纪人，据他们说，这些CBA外援球员离队后，有些球队开始扣留球员离队期间的薪水——他们在向球员施压。正如这两位经纪人所说的，联盟想通过这种方式确保最终球员能够归队。
“球员们想要得到报酬”。一位经纪人说，“这样他们就会回去。”
记者跟一些俱乐部进行求证，确实有俱乐部给外援少发了部分工资，但情形绝不是ALEX PREWITT所谓的施压，“外援的薪水都是按月发放的，如果我们按月给外援工资，薪水都发完了还没有开赛怎么办？或者薪水发完了赛季还没结束怎么办？我们和外援的沟通其实很顺畅，双方说的很清楚，等到CBA重新开赛，薪水肯定会足额发放，他们也都理解。”
“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谁也不敢随便欠外援的工资，否则人家一纸诉状告到FIBA，照样跑不掉。”
所以，其实你现在可以看到，外援回归的消息越来越多，已经抵达中国的外援包括：福建外援杰特、北控的穆尔特里和福格、上海的外教马诺斯以及三外援、广东外援威姆斯、天津外援托多罗维奇、福建外援劳森以及北京的尤度和林书豪等等，山东外援哈德森、广东外援马尚-布鲁克斯等人，也即将于本周启程。
当然，目前确实也有部分外援依然不愿意回来，或还在犹豫。外援的想法也很简单，CBA公司目前还没有官宣，如果我来到中国，联赛还是迟迟开不了怎么办？毕竟现在中国的疫情防控形势也有了新的变化，需要注意输入型风险，而且，在目前的防疫形势下，从美国到国内的直飞航班大量减少，长途飞行也会增加感染的风险。
这样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不愿意相信球队的一面之辞，等到CBA公司官宣之时，担心自然解除。
结语
就在林书豪返回北京的这一天，江苏外援布莱克尼也抵达了南京。与书豪类似，布莱克尼的经历也颇为曲折，原本江苏队为他订的机票是经中国台北转机到南京，可就在订好机票两个小时后，台湾地区流行疫情指挥中心宣布非台籍人士一律限制入境，必要时才放行，且非台籍人士入境，一律居家检疫14天。于是江苏队不得不紧急为布莱克尼改签原本就选择不多的机票……
在世界疫情仍很严重的情况下，每个想要重回CBA的外援，都得经历一番波折。归途，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