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峡卢氏县男子在工地被埋身亡,事发8个月施工单位没露面

时隔8个月,河南省三门峡市卢氏县东明镇张麻村村民郑森的尸体依旧躺在殡仪馆里。
死者的妻子苏白丽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没有安葬丈夫,是她认为至今责任主体尚不明确,无人担责。
如今,失去家里顶梁柱的苏白丽一边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一边奔波维权誓为亡夫讨回公道。
男子在工地遭遇土方坍塌被埋身亡
2021年3月8日上午11点多,家住河南省三门峡市卢氏县东明镇张麻村的苏白丽接到当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她连忙跑到卢氏县横涧乡一处施工工地,眼前的景象令她悲痛欲绝,“我到现场得知,工地土方坍塌将我丈夫埋里了,当时就不行了。当时不少警察在场,我脑子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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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丽介绍,当天她的丈夫郑森被同村好友贺振洋叫到工地上捡麻钱(铜钱),不成想丈夫遭遇工地土方坍塌被埋,当时一旁还有挖掘机在干活,贺振洋赶忙求助挖掘机司机帮忙救人,但人被挖出来之后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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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振洋和挖掘机司机王伟宇在接受采访时证实了苏白丽的说法。挖掘机司机王伟宇回忆,当天自己受雇挖土装车,事发前并没有注意到郑、贺二人,听到贺振洋的求助后主动帮忙,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就把人挖了出来,但人已经不行了。贺振洋称,事发工地没有任何警示标志和施工围挡,可以随意进出。
“我丈夫死的时候才37岁啊,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让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瞬间感觉天塌了!”提起丈夫的死,苏白丽泣不成声,她和丈夫在外打工多年,因为生了老二自己这些年在家全职照顾孩子,靠丈夫一个人在外打工维持家庭生计。丈夫去年10月份回到家想休息一段时间再出去打工,出事之前正盘算着出去找活干。“我现在一个人带俩孩子,老大12岁,老二今年刚满3岁,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后续跑这件事需要的费用都是跟亲戚朋友借的,我都不知道未来该怎么活。”
死者妻子:事发8个月都不知道施工单位到底是谁
土方为何会坍塌?丈夫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是否属于安全生产事故?施工单位又是谁?逐渐从悲伤中平复下来的苏白丽满脑子的疑惑,她要为亡夫讨回一个公道,“把人埋了,工地肯定有责任,但是到现在为止8个月过去了我都不知道施工单位到底是谁,责任主体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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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县公安局对郑森的死亡鉴定意见通知书显示,死者系窒息合并左侧颈内静脉破裂、颈椎离断死亡。另一份鉴定意见通知书显示,郑森头部下方可疑瘢痕检出的人血与郑森血样基因型相同;挖掘机兜齿擦拭物未检出人DNA。
对此,苏白丽称“警方调查了钩机司机和他的老板,刑事上只调查到这一块,至于责任主体,警方说牵扯到民事赔偿不深入调查。”卢氏县公安局刑警队刘姓警官并未就相关案情做出正面回应。
随后,苏白丽辗转于事发地(横涧乡)和住址归属地(东明镇)两个乡镇之间,问询多个相关单位和部门,但对于施工单位到底是谁,事故原因,有无监管,至今她都没能得到明确的答案。
“他们踢皮球似的!推诿扯皮、不负责任!有关单位我们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苏白丽表示,事发工地是卢氏县的重点工程(横涧乡衙前村兴贤大道与迎宾南路改造项目),她质疑道:“难道卢氏县对县里重点工程的施工单位都调查不到吗?”
苏白丽称,事后当地应急管理局给出的结论是:“不属于安全生产事故!就是不给我们出事故认定书!只是口头简单告知!”对此,东明镇应急局事故科李丽娟未就此作出正面回应。
救人者反被要求垫付丧葬费?
苏白丽说,在她的一再坚持下,4月2日在东明镇政府开了一次协调会,但施工单位没有露面,“当我们问到施工单位的时候,他们就故意的转移话题,还说知道施工单位对我们没有好处,会议没有一点结果。过了几天,东明镇叫我过去说给拿两万块钱的埋葬费,先把后事处理了,拿了一份协议让我们签,我认为不合理就没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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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苏白丽提供的协议书显示:双方经协商,甲方王伟宇(挖掘机司机)暂付乙方苏白丽及其子女、公婆20000元。甲方应付的赔偿比例和赔偿给乙方的最终赔偿金额以人民法院的最终判决为准,多退少补。其中还写明,乙方签订协议后承诺向人民法院尽快提起诉讼,乙方和其亲属不得再进行信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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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苏白丽解释说,这是出于同情的协调费,让我先把人的后事处理了,但签协议的时候甲方王伟宇并没有到场,“后来从两万涨到九万,事发地和归属地两个乡镇包括我们村子也出点钱,跟我协商了五六次,说先把后事办了以后,让我该起诉谁起诉谁,我连施工方都不知道,我起诉谁?我还是没签。”
王伟宇表示,不认可上述协议,认为自己在这起事件中没有任何责任,更不理解的是自己救人反被要求垫付丧葬费,“东明镇司法所跟我说,当时在场的人都拿点钱,把人先埋了,出于人道主义暂借给死者家属,然后再看具体是谁的责任再把这钱给退回来,但是死者家属没签字。”
之后,苏白丽又多次被东明镇叫去参加调解会,但依然没有得知关于施工单位的任何信息。
二三里资讯多次拨打负责调解此事的东明镇党委副书记李琳的电话,对方没有接听,短信中也未做出正面回应。
横涧副乡长田小伟也未做出正面回应,只表示“事发已报警并立案调查,后续没有给乡反馈结果。”
苏白丽有些绝望:“对于我们来说找到责任单位协商肯定是相对快点,如果走法律程序的话时间会很长,毕竟现在已经8个月了,后事还没处理……”
(华商报记者 郝锦龙 编辑 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