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文脉·梅县·博览】梅州“柚”逢飘香时，特色文创绘新篇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丘锐妮
羊城晚报《客家文脉》9月16日版面图
又是一年柚飘香。每年9月，梅州漫山遍野的柚子树都挂满了沉甸甸的金黄果实。据考，明代以前梅州便种有柚子，从土柚，到暹罗柚，再到红肉柚，品种繁多。自20世纪初，梅州梅县引进沙田柚，世界客都更是与柚子结下了不解之缘。历经百年岁月，“青出于蓝反胜蓝”的梅州沙田柚经农业部门改良后，命名为“金柚”。如今梅州已成为全省最大、全国第二大的柚类生产基地，并以“中国金柚之乡”“中国蜜柚之乡”的美名享誉海内外，梅县金柚、大埔蜜柚获评地理标志产品。
中秋吃柚子、祭祀摆柚子、过节送柚子、山间种柚子……梅州人的日常生活里充满柚子的身影。推陈出新的柚子美食、精彩有趣的柚子故事以及良好发展的柚子产业渐渐形成了独特的梅州柚文化。近年来，越来越多新产品、新创意围绕柚子展开，诞生了梅县文旅吉祥物“细柚”、梅州柚吉祥物“客客”“都都”等深受市民喜爱的IP形象及文创产品。
梅县金柚 梅州市农业农村局供图
移栽一棵致富树 青出于蓝胜于蓝
“名柚沙田产岭南，移栽吾丙更非凡。不同桔逾淮为枳，青出于蓝反胜蓝。”民国时期《汕报》主笔、梅州梅县丙村人温造英曾作诗歌咏沙田柚移栽梅县的历史。资料记载，沙田柚发源于广西容县，原名“羊额籽”。清代乾隆食用来自容县沙田的“羊额籽”后连声称赞，赐名“沙田柚”，并将其列为贡品。梅县的“沙田柚”便是引种于广西容县。
据考，清光绪年间，梅县西阳人赵奇园曾从广西容县引种沙田柚苗回西阳堡种植，但未成功。据《梅县丙村镇志》记载：“民国五年（具体年份目前业界存在争议，统一认为是20世纪初），丙村归侨郭仁山、郭筱琴，从广西容县沙田乡，引种沙田柚苗200株，在金盘堡（现丙村镇银竹村）种植。”这是目前关于梅州引种沙田柚最早时间的文字记载。相传，郭仁山、郭筱琴两人培育柚苗成功后，便在梅县各地张贴广告，推广柚树，本村和邻近村落不少群众慕名前来购买柚果、柚苗，“丙村沙田柚”美名远扬。正如梅县特产山歌所唱：“丙村柚子石坑茶，松口杨桃石扇瓜。畲坑糕饼南口粄，人人食哩笑哈哈。”
这两年，梅州在梅县区松口镇蓬辣村东楼坑探寻出8株树龄超百岁的金柚树。“当年我爷爷就是从丙村买来柚树，栽种在后山的。”百年金柚园园主赖元龙说，20世纪70年代他从父亲手中接过柚园，80年代又增种了100多株柚树。柚树结柚果，柚果能致富。赖元龙用汗水浇灌出来的柚果，让他成为当时村里的“万元户”。
后来，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上了柚树。原来，20世纪80年代，梅县政府大量引种沙田柚，发动农民种植，并对品质进行改良，命名“金柚”。金柚果大形正，色鲜黄、具香气、肉清甜、有蜜味。质脆而化渣，水分含量适中，为柚中佳品，每年霜降后成熟采摘。在自然通风条件下，金柚储藏期可达四五个月，被誉为“天然水果罐头”。随着种植面积的增加，金柚品牌的树立，梅州的柚果产业驶入了快车道。所谓“家种百棵柚，好比开金库”。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梅州山区处处可见金柚园，尤其是梅县，不少群众通过种植金柚盖起了“金柚房”，开起了“金柚车”。
梅县金柚 梅州市农业农村局供图
除金柚外，梅州引种的其他柚果也渐渐发展起来，尤其是9月成熟的蜜柚品种，包括白肉蜜柚、红肉蜜柚和三红蜜柚等，皆因其形状圆润、表皮光滑、果肉多汁、酸甜可口，被梅州人称为“团圆果”，成为送礼佳品。如今梅州成为全省最大、全国第二大的柚类生产基地，并获评“中国金柚之乡”“中国蜜柚之乡”，建立了国家级金柚优势特色产业集群，梅县金柚、大埔蜜柚获评地理标志产品。
柚彩缤纷 谢景裕 摄
柚果腹中藏乡思 美好寓意表衷情
“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每逢中秋佳节，梅州人“拜月”“赏月”总少不了柚子。“柚谐音‘佑’，在客家人中秋‘拜月’‘拜神’的习俗中常将柚子作为祭祀果品，取保佑之意。”嘉应学院客家研究院教师罗鑫说，除了谐音，蜜柚色泽金黄、形状圆润、酸甜可口等特点也让客家人赋予它佳节家人团圆、生活甜蜜的美好寓意。
“柚子，无需刻意提及，它就有刻在客家人骨子里的认同感。出门在外总会自豪地介绍我们家乡的水果——柚子。”家住梅城的80后邓文亮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每年中秋，梅县区石扇镇的一家柚园都会收到不少乡贤的订单。“吃柚子既是应节习俗，同时也好像能抚慰思乡的心。”该柚园负责人说。
在客家地区，人们将剖柚子称为“迟（凌迟之意）柚”。梅州亦有中秋剖柚“剥鬼皮”的说法，“寄予了人们驱病免灾的愿望。”梅州市客家文史研究会会长李国泰说，秋季是谷物果实收获的季节，此时食用上新的柚子亦有“祈丰年”“庆丰年”之意。
据《兴宁县志》载：“中秋夜，具酒、饼、糖、芋为会，谓之赏月。各家以节物相遗，儿童烧瓦塔，点柚子灯。”柚子灯，就是在柚皮之中固定蜡烛，然后将柚皮用线绑在木棍之下的玩具。旧时梅州各地亦有中秋斗山歌、演百戏等活动，十分热闹。
除了柚子灯，圆滚滚的柚子还会被当作“球”来踢。首部在“足球之乡”梅州拍摄的功夫足球电影《梦想之战：踢球吧阿妹》里面便出现了以柚子代替足球来进行足球训练的场景。这既是剧情需要，也是在致敬世界球王李惠堂。
相传，李惠堂非常喜欢踢足球，童年时期回到故乡梅州，曾把家门口的狗洞当成练习射门的目标，没有足球他便从家门口的两棵柚子树上摘下柚子来当球踢。经过刻苦训练，他的身体日渐壮实，为后来取得辉煌成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四季滋味不相同 宝藏果实大“变身”
清爽不腻的金柚月饼、香气浓郁的柚花茶、几经熬煮的柚皮蜜饯、风味独特的金柚啤酒……在梅州，除柚果上市时节能吃到鲜果外，如今一年四季都可品尝柚子滋味。近年来，梅州的柚子产业飞速发展，精深加工产品日益增多。除丰富柚子美食种类，柚子被用来提取柚苷，做成洗护用品，甚至彩妆产品，全果利用率大大提升，“全身都是宝”的梅州柚子正向大家展示它皮、瓤、果各个层次的独特魅力。
梅县金柚产品 受访者供图
作为梅州的特产，柚子近年来也被赋予了新的“形象”与内涵。金柚路灯、金柚花圃、梅州柚主题邮局、柚子洲头……走在梅州街头，你时常会看见一些带有柚子元素的建筑或作品，更加醒目的还有“活跃”在梅州西高铁站、梅县区人民广场、松口梅县金柚产业园区等地的一只穿着传统客家服饰的可爱“柚子”，它就是梅县文旅吉祥物——细柚。
“细柚”在梅县人民广场 受访者供图
“它是一只外表冷静，内心狂热，喜欢搞怪，热心的时候会秀出自己超能力的柚子。”细柚设计主创人员刘小虹说，细柚的创作充分考虑了梅县当地的特色和萌系要素。“细柚”这个名字是提取客家话“细哥细妹”中的“细”，和梅县特产金柚（加之谐音“友”），组合而成。
“2019年，我们梅县区文化广电旅游局请团队设计了细柚IP，希望借此更好地宣传推广我们梅县区的文化与旅游。”梅县区文化广电旅游局相关负责人说。
萌萌的细柚时而出现在梅州马拉松现场，时而为大家介绍非遗展馆，亲切可爱的形象积累了不少粉丝，粉丝们喜欢细柚系列的时尚产品，如细柚潮玩盲盒、钥匙扣、手机支架、时尚T恤和明信片等。打开手机，你也能看到“细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面前，《细柚觅食记》《细柚带你游梅县》等节目精彩有趣，细柚GIF表情包的下载量超14万，发送使用量超178万。
除“细柚”外，为打响梅州柚区域品牌，梅州先后组建成立了广东梅州客客柚果有限公司和梅州柚都都果业有限公司，以梅州市为区域单位，以统一的名称、统一的标识、统一的品牌形象，将梅州柚推向市场。而梅州柚也有其吉祥物：代表梅县金柚的“客客”和代表大埔蜜柚的“都都”，其农创、文创产品也渐渐走进市民生活，走向千家万户。近年来，通过对文化、旅游、农业等方向的IP赋能，梅州柚品牌得到了一个更全面的提升和更生动的对外输出，梅州的传统优势产业正开启升级焕新之旅。
【链接】
柚子“简历”
整理/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丘锐妮
【基本信息】
姓名：柚子
曾用名：抛、栾、香栾、内紫、文旦等
定位：芸香科、柑橘属植物
产地：中国，有几千年栽培史
称号：“果中仙”“天然水果罐头”
【营养成分】
果肉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优质膳食纤维。据《本草纲目》记载，柚味酸、性寒、无毒，有消食、解酒毒、去肠胃中恶气之功效。而柚皮味甘、辛，性平，无毒。李时珍认为“柚皮有消食快膈，散愤懑之气，化痰之效；柚叶与葱白同捣，贴太阳穴能治头风痛；柚花蒸麻油作香泽面脂，长发润燥。”
柚香甘露 谢景裕 摄
【典籍记载】
“果之美者，云梦之柚。”——（战国）《吕氏春秋》
“品闽中诸果，荔枝为美人，福桔为名士，若平和抛则侠客也。”——（清）施鸿葆《闽杂记》
【在梅履历】
明代以前：柚子何时来梅目前无考，业界认为随客家人南迁时便开始种植，栽种史起码可追溯至明代以前。种植品种多样，有土柚、暹罗柚、红肉柚等。
20世纪初：沙田柚在梅州引种成功，经农业部门改良后命名“金柚”。
1995年：梅州市梅县获“中国金柚之乡”称号。
2006年：梅州金柚通过地理标志（农）产品保护认定。
2012年：制定了省级地方标准《地理标志产品 梅州金柚》。
2012年：梅州市大埔县获“中国蜜柚之乡”称号。
2015年：大埔蜜柚通过地理标志（农）产品保护认定。
【亲属关系】
中国历史上曾形成四大名柚：沙田柚、文旦柚、坪山柚、暹罗柚。梅州的主栽品种有金柚和蜜柚（白肉蜜柚、红肉蜜柚、三红蜜柚），另外少量种植水晶柚、梅花早柚、四季柚、可口柚等品种。
【所获荣誉】
梅州市是广东省最大的柚子产区，全国第二大柚类生产基地，也是全球最大的沙田柚产地，全市柚类种植面积约65万亩，产量约95万吨。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朱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