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文脉·聚焦】五华：传承南派功夫筋骨，尚武健体修正气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牛智杰
图/受访者供图
羊城晚报《客家文脉》11月17日版面图
今年，广东省人民政府公布广东省第八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梅州传统体育“李家教拳”入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扩展项目名录。
作为客家武术的代表拳种之一，李家教拳起自梅州五华，流传于粤东，远播东南亚。除了李家教拳，近代客家武术的多个拳法流派在五华形成，在各地开枝散叶。近年来，五华秉承武术传统，举办多项赛事，助力全面健身。
打石习武 五华之风
“为人以正硬打硬、为事以敬实打实”，五华人提倡“为人以正、为事以敬、为国以忠”。当地男儿素有打石习武之风和尚武传统，因此，五华既是“工匠之乡”，也是客家武术的发源地之一。
五华武术表演
在古时，五华城乡盛行武术，民间多有壮士。他们开宗立教，开馆授徒，形成不同的客家武术流派。例如，客家研究者罗香林教授所称“最为精绝”的李家教拳，由五华县水寨镇人李铁牛开创，其武艺高超，催步五十二、插手七十七，以吞吐手、鹅剪、催步、接手、接箭五个套路最为著名。李家教拳的套路结构完整，动作紧凑，稳扎稳打，劲力饱满，有驰步拳、吞吐拳、吊插拳等。每路拳套起止一条线，以正身正门攻守著称。李铁牛与另一位开创朱家教拳的五华人朱阿南，以及开创钟家教拳的钟路古（又称钟佑古，兴宁人）并称为“兴华三武杰”。清末民国时期，李家教拳、朱家教拳等相继传入潮汕地区。
“五华现在流传着李家教拳、朱家教拳、流民拳等客家传统武术教派，太极拳、咏春、散打等功夫也有很多人在学习。”五华县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群体股的陈焕粦表示。目前，当地武术民间组织以五华县武术协会、太极拳协会、跆拳道协会为主，武术传承地点分布在梅州、佛山、深圳、汕头以及香港等地，乃至越南、缅甸等东南亚国家。
武起南越 拳传明清
五华人习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汉。“西汉时期，南越王赵佗在五华筑台屯兵。当地很多人都是随赵佗南征的将士后代。”五华县武术协会会长钟小青介绍道，当时在此驻扎的将士结婚生子，传承武艺。
随着客家人迁徙入粤，五华在明清时期出现多个成体系的拳派。钟小青表示：“李家教、朱家教、钟家教、岳家教、刁家教、刘凤山派、流民拳和昆仑拳为‘客家八大派’，在五华都有传承。”这些流派采用“以守为主、守中有攻、稳打稳扎”的攻防思想，充满南派武术风格，但依稀可见北方拳法痕迹，一拳一脚中映照着客家来自中原，居于东南，在山地、丘陵中与迁居地土著文化融合发展的文化脉络。
之所以盛行武术，重要原因在于五华地处山区，旧时山多林密匪患频发，常有歹人作祟。为保家卫族，防范歹人匪患，武术成为五华人现实生活中的生存技能之一。罗香林在《客家研究导论》提到“三十年前（19世纪初），客家地方，男子中学过武术的，差不多可占百分之七十。”在新中国成立前，五华几乎村村设有武馆。在腊月农闲时节，不少农民聚于武馆，延师授艺，练习拳脚、刀、矛、剑、棍之术，习武之风浓厚，尤以新桥张屋角、水寨下坝、龙村长湖、员瑾蓝屋、安流樟潭、华阳华东、华城吊钟寨等地为甚。
文武并重 人才辈出
在武术蔚然成风的同时，五华同样重视文教。当地流传着“书要读，打要练，老婆唔讨也随便”的俗语，据说是清代武状元李威光的座右铭，体现出文武并重的思想。据《五华县志》记载，在公元702年武科举开科取士后，五华共有武进士14人、武举人101人，清代武状元李威光和武榜眼曾琼琲出任武官，名留青史。
记者来到五华县华城镇黄埔村，一座灰沙夯筑的客家围龙屋矗立着，这里就是李威光的故居。作为广东历史上五名武状元之一，李威光是清代梅州客家人中通过习练武艺，在武科举考试中鱼跃龙门的代表。
李威光故居
走进李威光故居，可以看到“状元及第”“御前侍卫”和名家馈赠的金木雕匾额，以及李威光练武所用的长2.5米、重64公斤的铁柄关刀。这些物品记载着李威光殿前夺魁、屡平海寇，抗倭保台的经历。钟小青表示：“李威光刀、枪、棍、棒、骑射皆能，武艺出众，他的功夫现在也有很多人传承，归纳为状元功夫。”今年9月，状元功夫入选五华县第十批县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名录。
在五华棉洋镇洛阳围长兴楼，“进士及第”的曾琼琲在此居住，习文学武，教授弟子。据史料记载，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曾琼琲考取武科进士，殿试钦点榜眼，授蓝翎侍卫，三年后出任江西下历都司，后擢任九江游击、河南卫辉营参将、河南省中军府中军大将，诰封四世“武义都尉”（正三品）。告老还乡后，他置办学田，捐助社学，此后“洛阳围求学子弟猛增，学风大振，有成就者甚众”。至清朝末期，该村共有4名举人、18名秀才。曾琼琲去世后留下“耕为本，读为先；敦孝行，乐性天；和族党，敬师贤”的家训，同样体现崇文重教的传统。
以武会友 全民健身
在五华威光体育馆正门前，矗立着李威光的雕塑。威光体育馆2019年投入使用，是五华群众体育训练的场馆之一，五华室内五人制足球队常在这里集训。2021年，梅州市五华县队代表广东出战第十四届全国运动会群众比赛足球项目，在五人制足球男子乙组农村乡镇组比赛中夺金。
除了威光体育馆外，五华还建有长乐公园、惠堂体育场、横陂镇足球小镇等运动场所，每天早上都有群众自发锻炼。据了解，五华制定了《五华县全民健身实施计划（2021—2025年）》，将加快推进足球场、全民健身中心和全民健身广场（体育公园）建设，人均体育场地面积达到2.6平方米以上，公共体育健身设施向自然村延伸。全县争取完成200公里以上健身步道建设，县、镇、村三级公共健身设施和“社区15分钟健身圈”实现全覆盖。
五华在建设体育设施的同时，还在学校开展特色体育课程。2021年，黄狮小学创办了“体育浸润行动计划”舞狮特色课程。“我们组织了舞狮队，编写了舞狮操，每周都会举办一节舞狮课。”黄狮小学校长龙汉轮表示，“五华一直有舞狮传统，舞狮集武术、舞蹈、锣鼓等为一体，学习舞狮有利于传承舞狮文化，提高孩子们的综合素质。”今年8月，五华县黄狮小学舞狮队获得广东省小学生舞龙舞狮锦标赛传统南狮项目第八名。据悉，五华针对青少年健身，打造“一校一品”体育特色，逐步形成“学校—家庭—社区”共同联动指导学生科学体育锻炼的机制。
黄狮小学舞狮课
近年来，五华县开展群众性赛事，掀起全民健身热潮。2021年10月，五华县在五华奥林匹克体育中心举办武术表演活动，由五华的武术爱好者表演集体拳、实战拳、南棍、南拳、太极拳等多个节目。
据了解，五华积极开展武术等客家民俗民间体育活动，扩大全民健身品牌赛事活动和全民健身主题特色活动的影响力。五华以“客家武术”、“乡镇杯”足球联赛、“社会杯”足球联赛等具有地方特色的本土型系列赛事和社会广泛参与的大众活动，丰富全民健身赛事活动。以“状元杯”篮球赛、“超百骑行活动”“狮鼓表演”“客家武术”等普及开展健身赛事活动，将全民健身赛事活动融入美丽乡村建设，打造普及城乡和谐体育社区，争取到2025年实现全县经常参加体育锻炼人数比例达41%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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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状元李威光：狮子滚球，捺地割葱
李威光，字作楫，号韬亭，清代武科状元。生于清雍正十三年（1735年）、广东梅州五华县黄埔村，卒于乾隆六十年（1795年），得年61岁。李威光天资聪颖，臂力过人，幼年投馆拜师，钻研武艺，刀、枪、拳、棍、骑射等娴熟自如，经常研读《四书》《五经》和《孙子兵法》等书，精通经史。
据史料记载，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李威光上京赴考，参加壬辰恩科会试，殿试所有武科项目均得第一。在文试中，李威光写了一篇《策论》答题。《策论》记载在五华黄埔村《李氏族谱》上。文章从军事训练、使用将才和储备军粮等三方面来论述。答卷如《五华李氏锭公源流志》载“盖以一人，首出制治经邦，兼资文武，故当声灵赫濯之日，而弥切持盈保泰之思。……夫是以武事之宜讲也，虽按期操演，无敢或懈，而犹虑或疏，将略之宜详也。虽威信严明，专向有寄，而犹恐未精，储蓄之宜裕电。虽因地制宜，屯兴粮足，而犹虞未充？盖自古圣王，抚绥宇内，慎宪省成，无非至诚无息之念为之，默司其契，故即海内治安，万邦底定。……”此文作答后，李威光获进士及第一甲第一名。
在五华民间，流传着李威光的很多故事，其中以“狮子滚球”与“捺地割葱”最具代表性。
相传李威光赴京启程那天，刚走出家门，不慎踩死一只小鸡；初不以为意，继续前行，过木桥时，又踩断桥板；走到山坡狭路处，青衫被荆棘撕破。他想刚出门就碰上三件不吉利的事情，觉得此行无望，便掉头返回家中，向母亲道出不愿赴考的原委。其母才思敏捷，善解人忧。为消除李威光的疑虑，随即开口说道：脚踏金鸡殿上行，踏断木桥换石桥，自古英雄走险道，钩烂青衣换锦袍。李威光恍然顿悟，复又进京考试。
在京城会试中，群雄荟萃，相互角逐，斗艺激烈。李威光武艺超群，脱颖而出，荣获第一。不几日，武举考试的最后一轮殿试开始，李威光却遭人暗算：考试前有人把比武石和他的关刀涂上蜂蜡，想让他当场出丑，名落孙山。殿试时，李威光举起武石，力鼎千钧，潇洒自如。不料突然石滑脱手，李威光急中生智，用尽力气，顺势将武石猛踢一脚，武石落地滚了几滚；接着，他手舞关刀，银光闪闪，令人眼花缭乱。突然左手滑脱，右手紧握刀柄，顺势原地旋转，乾隆看罢，不解其意，便问是何武艺。李威光急中生智，奏曰：武石滚动，乃“狮子滚球”之义；关刀释手，属“捺地割葱”，这些技艺是寒门传家之宝。由此化解危机，他荣获武试第一。
李威光故居目前是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属于五华八景之一。屋门前有禾坪、照墙、转斗门和月池。整座建筑为灰、砂夯筑墙体，木桁桷悬山瓦顶，建筑保存完好。堂屋内保留“会元”“进士”“世受国恩”“世受恩伦”等金木雕匾额。
【概览】
11月1日，五华县举行2022年度五华县消防宣传月活动启动仪式。宣传月期间，全县将围绕“抓消防安全，保高质量发展”活动主题，以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形式，集中开展消防运动会、消防大宣讲、消防志愿行、消防车巡游、消防大体验等重点活动。
日前，在五华县龙村镇水南村的“长乐富橙”脐橙产业园暨乡村振兴产业帮扶基地里，300亩的脐橙开摘。果农们每天都在果园里忙碌着，保证脐橙高质量上市销售。
11月1日，《梅州市文明行为促进条例》正式施行。该《条例》立法目的是引导和促进文明行为，传承客家优秀传统文化，提升公民文明素养和社会文明程度。
近日，《梅州市革命文物保护利用五年行动计划(2021-2025年)》正式印发实施，具体提出三个目标、八项主要任务和六项重点项目，助力梅州市加强新时代革命文物工作。（赖嘉华）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朱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