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访谈丨解纠纷 纾民困 谱写乡村振兴新篇章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人才是乡村振兴的五大重点之一,特别是乡村治理人才,直接关系到乡村振兴能否平稳有序进行。所谓“提衣提领子,牵牛牵鼻子”,办好农村的事,要靠好的带头人,靠一个好的基层党组织。在广西百色的百坭村,驻村第一书记和大家伙正在讨论的这件事,就涉及众多村民的切身利益。

广西百色乐业县百坭村是原驻村第一书记、“七一勋章”获得者黄文秀生前工作过的地方。村民们正在讨论土地出租的事情,主持会议的是新驻村第一书记黄旭。

今年4月,省际通道乐望高速谐里隧道工程修到百坭村,需要临时租用20亩林地,用于修建一条运送渣土的便道,租期3年。本以为修建这样一条利民大道,会得到村民们的爽快同意,但没想到并非如此。

在征用的20亩林地中,有4亩属于村民黄世顺,他也是受影响最大的一个,所以心里很抵触。

广西百色市乐业县百坭村村民 黄世顺:之前九年投入也是蛮大的,树成林以后不用投资多少了,如果被便道征用以后,那前面的九年来种树的时间、投资各方面都回不来了。

虽然施工方会补偿村民一部分占地的钱,但仍有三分之二的损失无法弥补,所以20多户村民都不同意租地。黄旭作为驻村第一书记很清楚,如果处理不好,不仅工程无法推进,还会伤害村民的切身利益,甚至酿成不良后果。这该怎么办呢?

广西百色市乐业县百坭村驻村第一书记 黄旭:我们就跟他商量务工的机会,还有高速公路建成以后,绿化设施这些由他优先去负责。

占地少的村民很快就同意了这一方案,但是黄世顺因为损失最大,所以顾虑也最多。黄旭和工作队员们便一次次登门拜访,共商解决的办法。

广西百色市乐业县百坭村村民 黄世顺:当时我是不同意的,驻村第一书记和村里面的工作队员经常到我家来做思想工作,也带来政府的补偿方案,补偿款也到位了,还帮我争取了在工地务工的机会。驻村干部跟村干部就跟我们说,建设高速路为我们地方以后的经济提供方便,所以经过他们的开导,我们就同意把地租出去了。

最终,工程规划涉及的23户村民全部与建设方达成了协议,村民的利益得到保护,矛盾被成功化解了。黄旭是去年从百色市委宣传部选调到百坭村担任驻村第一书记的。国家在驻村第一书记的选拔上有严格的标准,以确保“好钢用在刀刃上”。

农业农村部农村合作经济指导司乡村治理指导处处长 高小军:要求第一书记和工作队员政治素质好,热爱农村工作,工作能力强,敢于担当。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乡村发展研究室主任 赵一夫:他跟村庄里面没有利益的瓜葛或者交集,所以他完全出于公心和事业心来推动乡村的治理和乡村的发展,他能够充分发挥、整合各方资源,有效地推动乡村治理。

肩负乡村治理的使命,黄旭作为驻村第一书记,坚持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方式协助村两委治理百坭村。他们还在“三治”的基础上创新地提出了“智治”的概念,也就是用公众号、微信群、小程序等手段,加上网格化管理,把全村495户纳入20个网格,通过服务下沉,实现小事不出网格,大事不出村。

乡村治理,关键在人。如今,百色共有1081名驻村第一书记和近2000名工作队员奋战在乡村振兴一线,平均年龄36岁,大学以上学历占70%以上,他们在实干中锻炼成长。

2015年以来,全国累计选派了51.8万名驻村第一书记,他们奋斗在战贫困、奔小康一线,在乡村治理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去年5月,国家发文要求“向重点乡村持续选派驻村第一书记和工作队”。现在,这些驻村干部正牢记嘱托,带领广大村民接续奋斗,谱写乡村振兴的新篇章。

党的二十大报告还指出,在乡村振兴过程中,要发展社会化服务。各地除了委派第一书记、工作队员这样的“外援”参与乡村治理以外,还会引进通过购买公共服务的方式,聘请专业人才参与综合治理,比如乡村法律顾问。

2021年7月,广东惠州市惠阳区良井镇村民老胡在自家地里喷洒除草剂时,因为风向突变,农药飘到了旁边老杨家的十多亩稻田里。于是,两人争执起来。

广东惠州市惠阳区良井镇桥背村村委会治保主任 杨慧添:老胡认为是风造成的,不是他本人造成的,老胡不肯赔偿村民杨运华稻田的损失,我们村委会一下子也不知道造成的损失该赔或者不该赔。

广东惠州市惠阳区良井镇桥背村村民杨运华:当时在村里调解不成功,我就叫村法律顾问过来帮我们主持公道。

两人说的法律顾问名叫钟君安,是霞角村根据“一村一法律顾问”制度签约的村居法律顾问,平时经常为村民们提供法律咨询服务。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钟律师认为,损失金额不大,完全可以通过调解来处理纠纷。

广东惠州市惠阳区良井镇霞角村法律顾问、广东日升律师事务所律师 钟君安:只有调解,大家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这种情况下既有利于节约成本,双方又能够和睦相处。最后在我的调解下,双方握手言和,由老胡支付300元给老杨,这件事情就这样圆满地解决了。

就这样,一起村民间的纠纷,因为村居法律顾问的介入顺利解决了。“一村一法律顾问”是广东省于2014年5月推出的,村居法律顾问是根据法律专业性和公益性原则组建的队伍,他们通常是律师,拥有法律专业知识背景,主要为乡村和社区提供法律服务,调解村民间的矛盾纠纷。1名律师担任法律顾问的村(社区)数量原则上不超过5个。钟君安说法律顾问要扮演多个角色,他既是法制宣传员、法律咨询员,还是纠纷调解员、案件代理人等,是推进乡村依法治理、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

为了用好律师这样的专业人才,广东出台了相关的文件,在管理、考核、保障等多方面作出了具体规定。按照规定,法律顾问每月至少要抽出8小时到驻点村(社区)开展法律服务,一年内不少于12个工作日,平时通过电话、微信等提供咨询。为此,财政给予每名法律顾问每年1万元的补贴。截至2020年,广东省法律顾问为村民提供法律咨询232万人次,直接参与调处矛盾纠纷超过8万宗。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国农村发展相对落后,村民的法律意识不强,因为琐事导致的纠纷很常见,处理不好往往会“小事拖大,大事拖炸”。过去,当村里出现矛盾时主要靠乡贤五老去调解,有时当地的司法所、派出所也会介入,但这两种方式存在一些弊端。要么不具备法律专业,要么就是服务滞后。村居法律顾问作为独立的第三方,既讲情又讲法,很好地弥补了原来的不足,因此“一村一法律顾问”一推出就受到欢迎。

目前,惠州全市共有1528名社会执业律师,其中有613名律师担任1325个村(社区)法律顾问,实现了法律顾问全覆盖。2021年,他们共提供各类服务30000多次,基本实现“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镇、矛盾不上交”。

2019年,为了更好地服务乡村社区,惠州市司法局又把“一村一法律顾问”升级为“一村一个法律顾问团队”,让村委会与律师事务所双向选择,从而达到最佳匹配效果。

乡村法律顾问从调解矛盾纠纷逐步发展到嵌入社会治理。由于效果明显,因此在全国不少地方得到推行。2020年3月,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委员会《关于加强法治乡村建设的意见》公布,要求“进一步加强乡村法律顾问工作,落实一村一法律顾问制度”。目前,全国64万多个村、社区配备了法律顾问,有近20万律师和基层法律服务工作者参与,基本实现了全覆盖。村居法律顾问已成为乡村法治建设的重要人才力量。

乡村治理人才是基层的“细胞”,是基层建设的“一线力量”,关系到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效果。我们既需要一心扑在村寨中的驻村干部,也需要乐于乡村事务的专业人才,在农村化解矛盾,为农民排忧解难。这就需要不断完善人才服务乡村激励机制,让农村的机会吸引人,让农村的环境留住人。培育更多乡村治理人才,才会为乡村振兴注入更多积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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