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文化老人丨黔人藏书一瞥

《黔故续谈》由贵州省文史研究馆编辑出版,本书由馆长冯楠担任主编,馆员陈福桐、张彦夫担任副主编,杨祖恺、许国珩等参加编辑。本书从不同侧面记述了近百年贵州社会历史事件、风云人物、英贤轶闻趣事,以及地方民族风情、历史名胜古迹等。编辑中,突出笔记文学所具有的野史杂说的特点和地方特色,务求史科翔实,文风简约,生动活泼,对近现代史聊补缺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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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人藏书一瞥
杨祖恺
黔人以藏书著称,足以名家者,明代以前,史料简略,难以考述。有清一代,首推莫友芝氏的“影山草堂”藏书为最著。尤以所得唐写本《说文木部》(残帖)驰名于咸、同间,曾国藩、王闿运、俞樾以至杨守敬等无不赞赏。稍先,有黎安理、黎恂父子“锄经堂”藏书,造就黎氏、郑氏一代文词宗匠多人;后有黎庶昌“拙尊园”藏书,曾在日本访求遗书印行《古逸丛书》行世。莫祥芝有“铜井文房”藏书,亦列为江南藏书家之一。此外,如黄彭年及其子国瑾的“陶楼、训真书屋”藏书,宦懋庸“莘斋”藏书,丁宝桢的“十五弗斋”藏书等,均为其次。其中,黄氏藏书因与北方著名藏书家刘位坦及其子铨福为内戚亲谊,互相通假交流,尤多精品。但均寓居外省,后亦衰落零散。
清末,黔人游宦北京者较多,不少为琉璃厂书肆常客。最著名的是御史贵阳陈田(字松山)为撰著《明诗纪事》200卷,遂先广收明代文人专集,厂肆书商为之奔走,其所得数种较精罕的明人专集,后转售北京图书馆收藏。其余书数十箱为日本书商田中庆太郎购回日本。其次,姚华(茫父)以名进士寓北平20年,擅长书画金石、诗词训诂之学,广收图籍,殁后藏书售与“文禄堂”“邃雅斋”书坊,值万余金。其中,有宋版《汉隽》《周易注疏》及明刻传奇剧本多种。另有《张子寿集》称元代版,均较名贵。
朱启钤(字桂莘)在北京官高位显,老而好学,晚号“勤炳烛斋”,亦富藏书。所收如中国古建筑、丝绣工艺、髹漆、园冶及古典工艺方面多种罕见著作,并整理出版,大有功于祖国传统文化。对于黔人乡邦文献,朱氏尤有创获,如收得贵定丘禾实《循陔园集》,堪称孤本。朱氏又编成《贵州碑传集》全稿,可惜稿本运回贵州,今已不知落于何所。
陈国祥(号敬民)修文人,众议院副议长。陈氏在京津时久,与梁启超、蹇念益等参加护国运动,在北京购藏金石图书颇多,其藏书室题曰“小玄海楼”。陈氏收书时,据云多由姚华为之鉴定,一时琉璃厂书商趋集莲花庵求推荐转售。陈殁后,藏书以8000元贱售与王叔鲁。大藏书家傅增湘得观其书,不少精品,其中,有何义门批校宋版《李长吉集》尤为精绝。
此外,莫友芝次子绳孙、莫祥芝次子棠,均承家学,见闻广博,惜两家遗书均由其兄弟散出,散归于国内外图书馆。叶昌炽《藏书纪事诗》仅收黔人莫友芝、黎庶昌、黄彭年三人;伦明《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只收莫友芝、陈田、姚华、莫棠、赵慰苍五人。按赵慰苍,名用霖,贵州贵阳人,清末考取知县,在北京教育部图书馆任职,家住宣武门外贵州会馆多年,兼管贵州会馆事务,殁于1931年左右,亦好收书,颇有元明善本如元刊《四书经疑问对》、明刊《七十二家集》等。其子士炜亦通版本之学,惜为赡家而售书略尽,亦早逝。
又普定姚大荣(号俪桓),以进士任官大理寺少卿;兴义景方昶(号明久)内阁学士景其浚之子,清末家北京,均各有藏书。其友人郭家声《咏厂甸诗》之一:“老见微书眼尚明,故人故物倍伤情。俪桓明久殊存殁,太息无人为守楹。”原注:买得《桥西杂记》《山房随笔》为姚氏物,《水经注》《汉书西域传补注》《经义跋文》为景氏物,均有校文印记。
遵义李锡祺,字维伯,毕业于北京中国大学,曾任贵州省政府秘书长,教育厅长等职,亦颇好书。1936年前,曾由向知方教授介绍,收购得贵阳故家书数千卷,藏遵义。镌印曰“曾在李维伯家”。1946年,浙大将迁回杭州时,李氏书遂转售予该校图书馆。
(来源:贵州省文史研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