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汉高祖刘邦的逆袭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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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成语,浓缩历史精华;曲径通幽,遇见不一样的“中国”。
话说刘邦接受韩信的建议明偷偷返回关中后,在抢项羽地盘的同时,迅速推出了一系列邀买人心的政策。
这些政策的核心是反项羽之道而行之,以宽厚待人。
一是招降纳叛,休养生息。楚军将领以一万人或一郡投降的,封一万户。原秦朝的苑囿园池,分给百姓开垦耕种,并大赦天下。
二是哭悼义帝,吊民伐罪。公元前205年3月,刘邦渡过黄河到达洛阳。新城三老(掌管一方教化的官吏)董公拦住去路用义帝被项羽杀一事“游说”刘邦。刘邦心领神会,脱去衣袖、露出左臂嚎啕大哭(袒而大哭),而且整整哭吊了三天。
随后,刘邦派人四处嚷嚷说:“当初天下共立义帝(义帝是项羽家立的),听他指挥,但是项羽大逆不道,杀死了他。我现在亲自为义帝发丧,各路诸侯也应该都穿上白色丧服,讨伐楚国。”
当初笔者读到这一细节时,也曾经眼睛阵阵发湿,觉得刘邦仁厚,但问题是“狡猾”的太史公在别的章节里“揭”了他的老底。
公元前205年春天,刘邦率领五路大军共56万人信心满满东进伐楚,结果被项羽带领三万人就打了个落花流水,除十多万人被杀外,另有十万多人落入睢水,睢水为之不流。
危急时刻,老天掺和了一把,忽然一阵大风从西北方向刮起,横扫楚军,楚军大乱,刘邦趁机带着几十个骑兵逃走。
而且从此后,大风成了老天的必杀技,想帮谁的忙时,往往大风相助,比如后来的汉武帝刘秀的昆阳之战,燕王朱棣的靖难战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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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沛县营救家眷的路上,刘邦巧遇儿子女儿,便用车拉着一起跑。楚军尾随而来,刘邦吓得要死,于是想到了“轻车简从”,把儿子女儿推下车。幸亏滕公不忍心,下车把他们抱上来。
就这样,刘邦把儿子女儿推上去,滕公又抱上来,折腾了好几次,几人总算安全脱险。但刘太公和刘邦的老婆就惨了,被抓了俘虏。
后来,项羽战事不利,想到刘邦哭义帝都那么卖力,于是决定用刘太公当人质要挟刘邦。
项羽特地制作了一个高大的砧板,把刘邦的老爹摁在上面威胁说:“你再不投降,我就煮了他。”
不料刘邦不为所动说:“我和你当初都是在怀王手下称臣,说是结为兄弟,那么我的老子就是你的老子。你如果一定要烹杀你的老子,我希望分为一杯肉羹。”
项羽一听,气得浑身发抖,下令杀掉刘太公,被吃里扒外的项伯劝阻。再后来,在侯公的蛊惑下,项羽释放了刘太公和吕后,失去了最后一点抓手。
刘邦的厚黑术绝不仅仅止于此,下面仅举两例:
一、在楚汉战争后期的一次战斗中,刘邦以十大罪控诉项羽,被项羽埋伏的弓弩手射伤了胸膛,差点丧命。
为了稳定军心,刘邦摸着脚说:“贼人射中了我的脚。”
回到营中,刘邦卧床不起,张良请刘邦起来慰劳将士,以安定军心。刘邦勉强撑着虚弱的病体巡视军队,结果伤情加重,但刘邦硬撑着没让将士们察觉。
二、公元前203年,韩信平定了齐国,以齐国奸诈多变为由,派使者送信给刘邦要求做“假齐王”。此时刘邦正被楚军围困在荥阳,打开书信一看,不由得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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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张良陈平连忙偷偷踩刘邦的脚,轻声告诉说,目前汉军形势不利,如果不答应韩信,可能会惹得造反。
刘邦一听,立刻转怒为喜,假装生气地说:“大丈夫平定了诸侯,要做就做个真王,做什么假王呢?”于是特地派张良去齐国拜韩信为齐王,征调他的军队攻打楚国。
有了韩信的帮助,刘邦如虎添翼,公元前202年,项羽兵败,自刎乌江边。
所以,不是项羽无能,实在是刘邦太狡猾。
当然,刘邦本人不会承认这一点。史载,刘邦称帝之后,在洛阳南宫摆下酒席和群臣对饮。喝到高兴处,刘邦让大家都说说心里话,自己为什么成功,而项羽为什么失败。
在虚心听取了部分臣子的总结后,刘邦说:“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餽饟,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
由于担心笔者拙劣的翻译水平破坏原文的美感,这里就不献丑了。
还需指出的是,虽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一成语是刘邦夸赞张良的词句,但再高级的“打工仔”也牛不过老板,所以我把这个成语用在了刘邦的“创业史”上。
国学经典欣赏:
十二年十月,高祖已击布军会甀,布走,令别将追之。
高祖还归,过沛,留。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高祖击筑,自为歌诗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令儿皆和习之。高祖乃起舞,慷慨伤怀,泣数行下。谓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沛。且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沛父兄诸母故人日乐饮极欢,道旧故为笑乐。
——《史记·高祖本纪》
(大众日报·读者新闻客户端记者 武宗义,插图:山东泰安籍书画名家 张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