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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履|秋行西溪源

杭州有“三西”:西湖、西溪、西泠,随便拎出一个“西”来,都是名闻遐迩。这当中承载着深厚文化底蕴的西湖以及“天下第一名社”西泠印社自不必说,而西溪,更是融入了杭州市民生活的方方面面。2013年我赴京工作前,家住古荡湾的莲花街,与西溪路仅隔着一条天目山路,而西溪湿地,更是步行便可到达,对于“西溪”这个地名自然是熟稔于心的。

有溪必有源。今年暮春,我受聘于浙江外国语学院,入住之处,居然毗邻“西溪源村”!西溪源村,位于余杭、西湖、富阳三区交界处,西与桦树村为邻,东与小和山高教园区相连,南与富阳东坞山村相接,属余杭区闲林街道管辖。穿村而过的灵项溪乃“西溪湿地” 西溪河之源头。西溪源村森林覆盖率高,植被丰富。杭州市千岛湖引水工程,闲林水库及大坝,闲林水厂均在西溪源村,16个村民小组分散在两山夹一溪的群山岙坞中。村南有万丈山、午潮山,村北有象山、狮子山、青龙山、白虎山。午潮山,又名五朝山,因其有五个山冈并列,峰峦竞秀,实乃人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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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在南宋建炎三年,宋高宗赵构为躲避金兵南逃至西溪源村,并在村中寺庙内过夜,梦中有金龙出现,预示着他将成为皇帝。后来,他果然成为南宋皇帝,并将该寺庙改名为龙庆寺。这个故事虽无史实可考,但在当地流传甚广。

谁能想到位于杭州市西湖区的浙江外国语学院前后左右都是山,开门便真实版的“富春山居图”!我疑心当年黄公望创作旷世名作《富春山居图》时,是从这里开笔的。而从校门口乘坐地铁仅两站路便可抵达“西溪源村”。我所入住公寓的电梯上有一句话——“遇见向往的自己”。我一直向往着一探西溪源,因为工作忙而一直未能如愿。国庆假期之前的周末,我终于踏上了“西溪探源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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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源育街出发,过闲林幼儿园南望园区,步行百二十步,一座水泥桥出现在眼前。这座桥虽不华丽,却有着一种朴实的美。人可在桥洞下可以穿行,湍急的水流从桥下奔腾而过,发出阵阵轰鸣声。溪水十分清澈,能看到水底的沙石、水草和游动的小鱼。想必,这就是灵项溪了。

沿着河岸前行,一排榉树挺拔而立,就像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土地。树间有路灯柱,想必夜游将是另一番景致。溪对岸的山上杂树丛生,枝干粗壮的枫杨树在秋风中摇曳生姿。在溪边,我还看到了成片高大的苎麻和狗尾巴草。苎麻的叶子宽大而翠绿,枝干挺拔。狗尾巴草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毛茸茸的尾巴像一个个小精灵,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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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两只白鹭从天空中飞过。它们飞得极高,体形硕大,洁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它们在天空中自由翱翔,仿佛在向人类宣示着鸟类对于这一片领地的主权。我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硕大且飞得如此之高的白鹭,想必生活在此处的它们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

沿着紧依河堤的石头护栏前行,我发现栏杆的杆柱上雕着祥云,青石面上刻着荷花、鲤鱼等图案。这些雕刻精美细腻,栩栩如生。有村妇在溪上的石埠头上洗衣,宁静与质朴写在她们的脸上。沿着河岸前行,我看到一排条石铺于坝上,跨溪陈列。这些条石历经岁月的洗礼,坚固地排列在那里,见证着时光的流转。站在坝上,感受着瀑布带来的凉意和水汽,心中无比畅快。我所见的坝有两处,均铺有条石,一处十五块,一处十八块,每处条石上方均形成二级瀑布,瀑布落差不大,平铺于溪面,但水声喧哗,仿佛是大自然在像人类炫耀它的生机和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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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棵灯笼树格外引人注目。它的果实红彤彤的,像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枝头,为这个秋天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右边是大山,植被丰茂,绿树成荫。山上的树木在秋风的吹拂下,变换着不同的颜色,深绿色是主基调的,间杂着淡黄和绯红,仿佛是大自然用画笔精心描绘的一幅油画。岸上有两位中年人在垂钓,他们手持鱼竿,倚栏而立,等待着鱼儿上钩。蜻蜓们在水面上飞舞,它们轻盈的身姿如同一个个小精灵,为这个秋天增添了一抹灵动的色彩。

河面渐渐宽了起来。河水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向前。走着走着,一座凉亭出现在眼前。亭柱上有对联:万丈山高栽培洪姓豪英俊彦,长溪水碧滋润闲林沃土良田。这副对联对仗工整,意境深远,让人感受到了这里的文化底蕴。亭左右有碑记,记载着这里的历史和故事。这里是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是人们心灵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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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的碑记上说:清嘉庆年间,闲林通衢,商贸繁昌,万商云集,百舸争流,粮油棉麻源源不断由水路运来本埠,而本地特产茶叶、豆腐皮、皇烧纸、木材、粗柴、竹类等又经运河运往四面八方。洪氏族人于嘉庆六年在宗祠旁建造此亭,以方便过往行人歇脚。

明代洪瞻祖所著《西溪志》中有“溪薄余杭界,自分金岭,挟上埠诸涧流,划原田,穿市镇,而又逆受余杭南湖之浸,并山三十六里,过朱桥,会于江,注古荡,与湖合”的记载。我在与村民的交谈中得知,西溪源村原名为里项村,2019年1月10日,“里项村”更名为“西溪源村”。西溪源的地理指代性强,文化标识度高,可谓“三字胜千言”。

城西是上风上水之地。我的住所虽是山区,亦在城中,推开窗户可见青山环绕绿水潺潺。在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后,回家欣赏怡人的风景从而得到身心的放松,岂非人间乐事?

(吴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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