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论芒格｜查理应该被永远誉为伯克希尔的设计师

本篇推文，我们将这三段文字整理在一起，看看巴菲特对自己的“完美合伙人”有哪些评价。

《穷查理宝典》序言：巴菲特论芒格（2005）

从1733年到1758年，本杰明·富兰克林通过《穷理查年鉴》传播了许多实用且永恒的箴言。他所倡导的美德包括节俭、尽责、勤奋和简朴。  

此后两个世纪，本杰明关于这些话题的见解被视为圭臬。直到查理·芒格登场。  

起初，查理只是本杰明的追随者，但他很快开辟了新境界。本杰明建议的事，查理会要求做到极致。如果本杰明说“省小钱”，查理就抬高标准；如果本杰明说“守时”，查理便说“提早到”。与本杰明的原则相比，芒格要求的严苛程度让生活显得“过于安逸”了。  

更重要的是，查理始终以身作则（当然，他也从不吝于“说教”）。本杰明在遗嘱中设立了两只小型慈善基金，旨在教导复利的魔力。而查理很早就认定，这门学问太过重要，绝不能等到死后才通过某个项目来传授。他选择亲自成为复利的活教材，摒弃一切（定义为“任何”）可能削弱其榜样力量的浮华开支。因此，查理的家人们享受着长途巴士旅行的乐趣，而他们那些被困在私人飞机里的富豪朋友，却错过了这些“充实”的体验。  

芒格与富兰克林铜像

不过在某些领域，查理并未试图超越本杰明的智慧。例如，本杰明那篇《论情妇的选择》的随笔，就让查理陷入了他在伯克希尔年会上标志性的“我没有什么补充的”模式。  

至于我自己，我想提供一些“选择伴侣的建议”。注意了。  

首先，寻找比你更睿智的人。找到他（或她）后，请对方不要显摆优越感——这样你便能因他思想与建议催生的诸多成就而收获赞誉。选择一个既不会事后质疑你、也不会因你犯下代价高昂的错误而生闷气的搭档。还要找一个愿意自掏腰包、甘心拿微薄报酬的慷慨之人。最后，与那个能让漫长旅途始终充满乐趣的人同行。  

以上全是绝佳建议。（在自我评分的考试中，我从未低于A等。）事实上，这些建议如此精妙，以至于我从1959年起便严格遵循。而唯一完全符合我所有要求的人选——唯有查理。  

在本杰明那篇著名的随笔中，他认为唯有年长情妇才是明智之选，并列举了八条充分理由。他的终极论点是：“……最后一条，她们会心怀感激。”  

查理与我已并肩同行四十五载。我不确定他选择我时是否还有其他七条理由。但我确信自己完全符合本的第八条标准——我满怀感激，无以复加。

伯克希尔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查理纠正了我（2015）

我的“烟蒂股”策略在我管理小笔资金时非常有效。事实上，20 世纪 50 年代我获得了几十个免费的一口，使那个十年成为我一生中相对和绝对投资表现最好的时期。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对“烟蒂股”投资做了一些例外，最重要的例外是 GEICO。感谢 1951 年与 Lorimer Davidson 的一次谈话，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后来成为该公司的 CEO，我了解到 GEICO 是一个很棒的企业，并迅速将我 9,800 美元净资产的 65% 投入其股票。尽管如此，我早期的大部分收益还是来自于投资于以便宜价格交易的一般公司。本·格雷厄姆教了我这个技巧，它奏效了。

但是，这种方法的重大弱点逐渐显现出来：“烟蒂股”投资只能扩展到一定程度。对于大笔资金来说，它永远不会很好地发挥作用。

此外，虽然以便宜价格购买边缘业务可能作为短期投资具有吸引力，但它们并不是建立大型持久企业的基础。选择婚姻伴侣显然需要比约会更严格的标准。

是查理·芒格让我摆脱了捡烟蒂式投资习惯，并为我指明方向，建立了能够将庞大规模与可观利润相结合的事业。

查理成长的地方距我现在居住之处仅数百英尺之遥，年少时他也曾在我祖父的杂货店工作——正如我当年一样。然而直到1959年我们才相识，那时他已离开奥马哈定居洛杉矶多年。当时我28岁，他35岁。介绍我们相识的奥马哈医生预言我们会一见如故——事实果真如此。

如果你参加过我们的年度会议，你就会知道查理才华横溢、记忆力惊人，还有一些固执的意见。我自己也不是模棱两可的人，我们有时意见不一致。然而，在 56 年里，我们从未有过争论。当我们意见不一致时，查理通常会结束对话说：“沃伦，再想想，你会同意我的，因为你很聪明，我是对的。”

你们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建筑是查理的爱好之一。尽管他开始职业生涯时是一名执业律师（每小时 15 美元），查理在他 30 多岁时通过设计和建造五个靠近洛杉矶的公寓项目赚到了他的第一桶金。同时，他还设计了今天他居住的房子——大约居住了 55 年。和我一样，查理如果对他的环境满意，就不会改变。近年来，查理还设计了斯坦福大学和密歇根大学的大型宿舍综合体，如今 91 岁的他正在从事另一个重大项目。

Charlie Munger, center, during a construction site tour of the Munger Graduate Residences in 2008

从我的角度来看，查理最重要的建筑成就是设计了今天的伯克希尔。他给我的蓝图很简单：忘记你所知道的关于以好价格购买一般企业的知识；相反，以合理的价格购买优秀企业。

改变我的行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问问我的家人）。在没有查理的帮助下，我已经取得了合理的成功，那么我为什么要听从一个从未上过商学院的律师的建议呢？（嗯哼，我上过三个商学院。）但是查理从不厌倦地向我重复他的商业和投资格言，而且他的逻辑是不可辩驳的。

因此，伯克希尔是根据查理的蓝图建立的。我的角色是总承包商，伯克希尔子公司的 CEO 们作为分包商做实际工作。

1972年对伯克希尔而言是一个转折点（尽管我本人偶尔还会重蹈覆辙，比如1975年收购Waumbec公司）。那时我们有机会通过蓝筹印花公司（Blue Chip Stamps）收购喜诗糖果（See’s Candy），查理、我以及伯克希尔在这家公司都持有大量股份，而蓝筹印花公司后来并入了伯克希尔。

See’s 是西海岸传奇的盒装巧克力制造商和零售商，当时每年税前收入约 400 万美元，而仅使用 800 万美元的净资产。此外，该公司还有一个巨大的资产没有出现在资产负债表上：广泛的和持久的竞争优势，使其具有显著的定价权。这种力量几乎肯定会给 See’s 带来长期的收益增长。更好的是，这些收益只需要少量的增量投资就能实现。换句话说，预计 See’s 将在未来几十年内源源不断地产生现金。

控制 See’s 的家族希望以 3000 万美元的价格出售该业务，查理正确地说它值那么多钱。但我不想支付超过 2500 万美元，即使那个数字也让我感到震惊。（三倍于净资产的价格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错误的谨慎可能会破坏一笔极好的收购。但幸运的是，卖方决定接受我们的 2500 万美元出价。

迄今为止，See’s 已经税前赚取了 19 亿美元，其增长仅需要额外投资 4000 万美元。因此，See’s 能够分配大量资金，帮助伯克希尔购买其他业务，而这些业务反过来又产生了大量的可分配利润。（想象兔子繁殖。）此外，通过观察 See’s 的运作，我学到了关于强大品牌价值的商业教育，这让我看到了许多其他有利可图的投资机会。

即使有了查理的蓝图，自从沃姆贝克以来我也犯了很多错误。最可怕的是德克斯特鞋业。1993 年我们收购这家公司时，它的记录非常好，对我来说完全不像雪茄屁股。然而，由于外国竞争，它的竞争力很快就会消失。而我根本没有预见到这一点。

结果，伯克希尔为德克斯特支付了 4.33 亿美元，而它的价值很快就归零了。然而，GAAP 会计并没有接近记录我的错误规模。事实上，我用伯克希尔的股票而不是现金支付了德克斯特的卖家，而我用来购买的股票现在的价值约为 57 亿美元。作为一个财务灾难，这个错误值得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

我随后的几个错误也涉及使用伯克希尔的股票购买那些注定只能勉强维持盈利的业务。这种错误是致命的。用一家优秀企业的股票（伯克希尔无疑是一家优秀企业）交换一家平庸企业的所有权，不可挽回地摧毁了价值。

当伯克希尔拥有的公司的股票（我在其中担任董事）犯下这种错误时，我们也遭受了财务损失（有时是在我担任董事期间发生的）。CEO 们似乎常常对一个基本现实视而不见：你在收购中给出的股票的内在价值不能大于你收到的业务的内在价值。

我还没有看到一位投资银行家在向潜在收购者的董事会展示股票换股交易时量化这个至关重要的数学问题。相反，银行家的关注点将是描述当前用于评估收购吸引力的“惯例”市场价格溢价——一种绝对愚蠢的评估收购吸引力的方式——或者这笔交易是否会增加收购者的每股收益（这本身应该远远不是决定性的）。在努力实现期望的每股收益数字时，喘着粗气的 CEO 和他的“助手”往往会想出奇妙的“协同效应”。（作为 19 家公司的董事多年，我从未听到过“反协同效应”的提法，尽管我亲眼目睹了许多交易完成后出现这种情况。）在美国的董事会中，收购后的复盘——即诚实地将实际情况与最初的预测进行对比——是很少见的。然而，这应当成为标准操作。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我离世很久之后，伯克希尔的CEO和董事会仍会在任何收购交易中发行股票前，仔细计算内在价值。你不可能通过用一张百元大钞换八张十元钞票而致富（即使你的顾问递给你一份昂贵的“公平性”意见书，支持这笔交易）。

总体而言，伯克希尔的收购效果很好——在一些大型收购中效果非常好。同样，我们在市场证券中的投资也表现良好。后者在我们的资产负债表上总是以其市场价格估值，因此任何收益——包括未实现的收益——都会立即反映在我们的净资产中。但是，我们直接购买的企业永远不会在我们的资产负债表上重新估值上升，即使我们可以以比其账面价值高出数十亿美元的价格出售它们。伯克希尔子公司价值的未记录收益已经变得巨大，特别是在过去十年中增长速度特别快。

听从查理的建议是有回报的。

2024巴菲特致股东信：查理芒格-伯克希尔的设计师

查理·芒格于11月28日去世，距离他的100岁生日仅差33天。

尽管他出生并成长于奥马哈，但他80%的时间都生活在其他地方。因此，直到1959年他35岁时，我才第一次见到他。1962年，他决定从事金融管理。 

三年后，他告诉我——准确地说！——我在收购伯克希尔公司时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但是，他向我保证，既然我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他会告诉我如何纠正我的错误。

在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中，请记住，查理和他的家人在我当时管理的小型投资合伙企业中没有一分钱投资，而我用这些钱购买了伯克希尔。此外，我们俩都没有预料到查理会拥有伯克希尔公司的股份。 

然而，1965年，查理及时建议我：“沃伦，别再想着购买另一家像伯克希尔这样的公司了。但既然你控制了伯克希尔，就在其基础上以合理价格收购优秀企业，放弃以优惠价格收购一般企业的做法。换句话说，放弃你从你的偶像本·格雷厄姆那里学到的一切。捡烟蒂法只在小规模实践时才奏效。”尽管我多次故态复萌，但最终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多年后，查理成为了我经营伯克希尔的合伙人，当我的老习惯再次出现时，他多次让我回归理智。直到他去世，他一直扮演着这个角色。我们与早年那些与我们同样如此投资的人一起，最终获得了比查理和我曾经梦想的要好得多的业绩。

事实上，查理是伯克希尔现有架构的“设计师”，而我则充当“工程总包”，负责日复一日地建设他的愿景。

查理从未试图为自己的创造者角色邀功，而是让我得到鼓掌和赞美。在某种程度上，他与我的关系既有兄长之情，又有慈父之爱。即使他知道自己是对的，也会给我驾驭的权力；当我犯错时，他从未——从未——提出我犯过的错误。

在现实世界中，伟大的建筑与它们的设计师紧密相连，而那些浇注混凝土或安装窗户的人很快就会被遗忘。伯克希尔已经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尽管我长期负责管理施工队伍，但查理应该被永远誉为伯克希尔的设计师。

*本篇推文由Deepseek协助精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