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岁意大利男中音列奥·努奇的歌声，丝毫不见疲惫感。舞台上红色的宝座前，当他蜷缩在女高音于冠群扮演的吉尔达身旁唱出《诅咒啊！》时，撕裂胸腔的悲鸣仍能让乐池震颤。“他一点儿也没有收着唱！”包括指挥张橹在内的一众合作者们纷纷如是感慨。
全新版本威尔第歌剧《弄臣》由张橹执棒，3月9日、11日将在捷豹上海交响音乐厅上演。本次沪上演出最大的惊喜，来自列奥·努奇饰演的弄臣利戈莱托。这位曾与帕瓦罗蒂同台、全球演出超过600场的“世界第一弄臣”，首次来沪排练时展现了宝刀未老的极佳状态，乐队乐手们也忍不住为其赞叹，连连鼓掌。
83岁意大利男中音列奥·努奇的歌声，丝毫不见疲惫感。（蔡磊磊摄）
“自从1973年首演《弄臣》以来，我已经演了无数次。”列奥·努奇接受记者采访时，精神矍铄。“这是一部具有很强戏剧性的歌剧，而我扮演的利戈莱托（驼背的弄臣）是位成功的虚构人物。”努奇直言，他花了不少功夫试着去读懂“这个老人”。
“他从‘诅咒’之后开始萌生复仇之心，许多诅咒联想都为他的悲剧埋下伏笔。比如在听到曼图亚公爵唱起的《女人善变》时，他的情感转折和动力被激发。到了歌剧终场时，利戈莱托与女儿在一起，最后那句‘啊，这不是我的错，是命运’……留给我们思考：谁会承担责任？答案是没有人。这就是生活，是生活的常态。”精湛的表演源于对生活的感觉，对于角色的深度理解，也助力列奥·努奇成为“世界第一弄臣”。
威尔第笔下的男中音角色（如弄臣）总是远远超越以往的音域，对演员的声乐技巧和表演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此次即将上演的《弄臣》为全新制作版本，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余隆特地将83岁高龄的列奥·努奇邀请“出山”，与于冠群、夏侯金旭、朱慧玲、吴蔚等一线歌唱家组成全明星阵容，为申城观众演绎一票难求的“顶配版”璀璨名作。
女高音于冠群
男高音夏侯金旭
“这次和上海交响乐团还有那么多优秀的歌唱演员合作，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对音乐的情感进行精准表达，希望让在座的观众能获得在唱片里听到歌剧的享受。”列奥·努奇认为，歌剧演员需要调整好声音和身体状态，处理好演唱技巧，让自己真正进入角色。“台上的我们无时无刻都在变化更新。”
“在我们的演出生涯中，有机会可以和这样的大师同台，就像做梦一样。”扮演刺客斯帕拉富奇列的男低音吴蔚，十分珍惜这次难得的排演机会。而于冠群在与老艺术家近距离合作的过程中，发现了列奥·努奇宝刀未老的秘方。“刚下飞机不久，他就在上海的排练厅内放声歌唱。原来，努奇先生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唱很多首咏叹调练声——哪怕平时不排练完整的歌剧，在家也保持这样的习惯。”
全新版本威尔第歌剧《弄臣》由张橹执棒，3月9日、11日将在捷豹上海交响音乐厅上演。图为排练现场。
面对神采依旧的列奥·努奇，指挥和歌唱演员们都铆足了劲。尤其是救场余隆担任指挥的张橹，此次排练乐队的准备时间只有四五天，压力不小。“努奇曾告诉我，歌剧的每一个音符都与故事相关，所以需要指挥快速找到‘支点’，引领从乐手到演员在内的整支团队，这需要大家形成高度默契。”
女中音朱慧玲
男低音吴蔚
尽管大师珠玉在前，几位中方歌唱演员依然勇于面对挑战。比如于冠群是唱重抒情女高音起家，这次演绎吉尔达，比她以往演唱的角色音要更高。“打个比方，如果我一般饰演的是青衣，那么吉尔达类似花旦，声音给人一种较为高和轻柔的感觉。”饰演曼图亚公爵的男高音夏侯金旭，多年前曾在替补扮演这一角色时获得了自己的舞台初吻。“随着年龄增长，我的声音更成熟，更适合演绎曼图亚公爵。他虽然风流成性，但对吉尔达怀有真情。”饰演玛德莱娜（刺客妹妹）的女中音朱慧玲认为，这是一个性感而自强的角色，虽然出场突兀但推动了剧情转折。刺客扮演者男低音吴蔚表示，威尔第为男中低音写了很多优美的旋律，每次演唱都有不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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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弄臣》的故事发生在16世纪的意大利曼托瓦宫廷，但此次上演的版本把背景换成了当代，依旧是人们熟悉的故事——驼背弄臣利戈莱托作为公爵的“小丑”，以嘲讽贵族为营生，却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舔舐内心的屈辱。当他发现女儿吉尔达惨遭公爵诱骗，一场惊心动魄的复仇与命运的激烈碰撞就此展开。 导演邹爽赋予了角色们现代的社会形象，配合舞美光影，让这部诞生于1851年的歌剧焕发新生，同时保留其震撼人心的情感力量。
歌剧被誉为“艺术皇冠上的一颗明珠”，上海交响乐团一直在歌剧领域耕耘不辍，参与制作及演出。2021年威尔第巨著《茶花女》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全新制作半舞台版《波吉与贝丝》去年在上交与中国观众见上了第一面。其他传世经典如拉威尔《西班牙时光》、莫扎特《唐璜》、柏辽兹《浮士德的沉沦》，以及科幻歌剧《七日》等当代佳作也未曾缺席。理查·施特劳斯的《伊莱克特拉》于上交舞台首登中国，他的另一部人气作品《莎乐美》在这里上演，还有当代艺术家张洹所执导的亨德尔歌剧《塞魅丽》、现代歌剧《切肤之痛》，这些高难度的作品都是上海交响乐团步步探索与打磨的见证。
未注明出处图片摄影：叶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