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注:关于F-35是否有“开关”的问题已经在网络上流传了很长时间,这篇文章可能更加清晰的说明了这个问题。或许,物理意义上的开关确实不存在,但是美国通过网络、维护等构建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开关”,其他国家能否正常使用F-35,完全在美国一念之间。这篇文章能够帮助大家更加清晰的了解到F-35这种模式是如何运行的,直观的比喻有点类似前几年的网络电视,必须要开通会员才能观看节目,一旦没有会员身份,电视就很容易成为摆式。
针对近期欧洲媒体的报道,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以及一些国家政府驳斥了这样一种观点,即F-35联合攻击战斗机配备有某种隐秘的“开关”,美国当局可借此从远程使这些战机无法运行。
然而严峻的现实是,要阻止外国的F-35执行其设计任务,并不需要专门的杀伤开关。仅仅切断对战机的支持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尽管可能不会立竿见影,但也会很快实现。如果无法获得由美国控制的维护和后勤保障链以及计算机网络支持,任何F-35机群都将很快无法使用,而任何在短时间内还能飞行的战机,其性能也会大幅下降。
关于F-35具备远程禁用功能的说法并非新鲜事,但在美国政府突然决定切断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和情报支持,以及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任内美国对北约的支持引发新的疑问之后,这种说法再次浮出水面。在过去一周左右的时间里,包括比利时、瑞士、德国和英国在内的欧洲各地媒体,都发布了至少部分涉及F-35“开关”可能性的报道。这反过来又引发了一些官方回应。
“我们没有迹象表明这是可能的,”比利时国防部长弗雷德里克・范西纳将军3月5日表示。“F-35不是一种遥控飞机。该项目依赖于全球范围的后勤支持,零部件在各使用国之间流通。”
而瑞士联邦国防部则表示:“不可能通过对电子设备的外部干预来‘远程控制’或‘封锁’F-35A战斗机。如果瑞士希望为自身防御使用其武器系统或制导导弹,无需获得同意。它可以自主、独立且随时地这样做。”
3月8日,制造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向媒体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回应“流传的有关F-35有一个‘开关’,美国可以激活该开关来禁用盟军的F-35机群的谣言”。
需要重申的是,迄今为止没有证据表明,在任何地方服役的F-35具备某种专门的功能,可以通过按下一个按钮(无论是字面意义还是比喻意义上的按钮)就完全使战机无法运行。但事实是,F-35确实受到美国出口及其他政府方面的严格控制。实际上,全球范围内服役的几乎所有F-35都在关键方面依赖于美国政府和美国承包商提供的专属支持。
实际上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普惠公司,对F-35的几乎所有维护方面都拥有实质性的控制权。这包括限制在美国和其他特定国家的承包商运营设施之外可以进行哪些维护工作。战机上的许多单个部件,尤其是包含关键电子设备的“黑匣子”,出于出口控制的原因是密封的,必须送回指定的设施进行维护。在使用国根本没有相关的技术知识来进行此类维护。
即使在和平时期按预期运行,现有的F-35维护保障链在维持F-35(包括美国军队服役的F-35)的运行方面也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近年来,美国官员表示担心,目前获取零部件的机制,尤其是经常出现的零部件短缺问题,会在未来任何大规模冲突中带来重大的作战风险。关键零部件的短缺是美国服役的所有F-35型号可用率处于历史低位的最常被提及的因素之一。这进一步证明了,对于任何无法进入受到严格控制的全球零部件和支持生态系统的F-35使用方来说,情况会迅速恶化。
考虑到F-35战机的整体复杂性以及即使是最小部件的极高公差要求,试图从其他合法或“灰色”渠道,甚至通过走私来获取F-35的零部件,即便不是完全不可能,也是极其困难的。维护联合攻击战斗机至关重要的低可观测性(隐身)蒙皮尤其需要专门的设施和设备。
即使一个F-35使用方脱离了更大的联合攻击战斗机项目的供应链,通过手头现有的零部件和拆用其他飞机的零部件,在一段时间内让一定数量的战机继续飞行,这些飞机的性能也会大幅下降。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长期存在问题的自主后勤信息系统(ALIS)及其继任者——作战数据集成网络(ODIN),后者仍在部署过程中。
自主后勤信息系统/作战数据集成网络(ALIS/ODIN)是一个基于云的网络,其功能远不止管理F-35的后勤保障,尽管这也是确保飞机能够飞行的关键部分,因为它直接与上述的供应和维护网络相连。该系统还充当一个端口,包含高度敏感的任务规划信息(包括敌方防空系统的详细信息和其他情报)的数据包在飞行任务前作为任务数据文件(MDFs)通过该系统进行编制并加载到联合攻击战斗机上。
正是这个任务规划数据包是影响F-35生存能力的一个主要因素。该系统规划的“蓝线”(飞机进入敌方区域的路线)是基于众多因素的融合,从敌方防空范围到飞机的隐身和电子战能力,以及机上传感器和武器的使用范围,还有F-35与其他资产之间的综合战术。至少可以说,它是F-35最强大的武器之一。没有它,飞机及其飞行员就远不能充分发挥其潜力,结果就是更容易被发现和击落。
当战机随后返回基地时,它也是下载任务期间收集的情报和其他数据以进行进一步分析和利用的工具。这些信息被挖掘以获取更多的情报价值,并且可以用来更新关键的威胁数据库,从而提高F-35的生存能力。
任务数据文件本身是通过ALIS/ODIN进行处理的,并且依赖于在美国境内的设施中完成的工作,这些工作受美国政策的约束。
F-35合作伙伴支持综合设施(PSC)“为合作伙伴国家和对外军售(FMS)客户提供对F-35任务数据进行编程、测试和部署的能力,”根据美国空军关于这个由文职人员领导的单位的官方页面,该单位是美国空军第350频谱战小组的一部分。“这项活动的资金100%由受支持的国家提供,包括:英国、澳大利亚、挪威、意大利、丹麦、荷兰、日本、韩国、以色列、波兰和比利时。根据美国政策,这些国家不允许在美国本土(CONUS)以外进行独立的测试操作。”
ALIS/ODIN作为网络攻击的一个潜在载体所带来的危险,网络攻击可能会向该网络输入错误信息,甚至可能会破坏或禁用F-35运行的某些方面。多年来,一些国家一直在努力建立防火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保护网络内的主权数据,这凸显了对其高度集中化设计的真正担忧。美国如果想让一个国家的F-35停飞,是否会采用类似的策略,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有趣问题,但这样做将违反合同,并且如果可行的话,可能会在许多层面上产生危险的影响,包括对其余F-35机群的影响。
如果一个国家被从F-35项目中剔除,美国当局可能还会采取行动,阻止该国使用其他关键服务,如天基通信网络。没有超视距通信系统和数据链路,以及支撑它们的网络,联合攻击战斗机将在作战方面遭受更大的负面影响。
以色列国防军(IDF)正确地认识到了这些关键且紧密交织的依赖关系所带来的弊端,是迄今为止唯一通过谈判达成协议的F-35使用方。该协议允许以色列在ALIS/ODIN网络之外运行其战机,在飞机上安装国产软件套件,并完全独立地进行基地级维护。因此,以色列的F-35I与世界上其他任何服役的联合攻击战斗机都不同。以色列人仍然需要从外部获取零部件,尽管他们似乎有额外的途径获得这些资源。
这一切反过来又表明,一个国家在失去对现有或未来F-35机群的使用权时,将面临严重且更广泛的下游影响。联合攻击战斗机提供了一个性能强大且生存能力高的空战平台,配备了强大的情报收集、电子战和网络套件,这是目前其他大规模生产的战机所不具备的。目前仍在继续努力为该机增加新的美国和外国制造的武器,同时也在扩大其作为未来忠诚僚机型无人机的“空中指挥中枢”的能力。作为Block4升级套件的一部分,新的雷达、改进的电子战能力等也即将问世。
对于很多国家而言,F-35没有真正的替代品。放弃它就意味着牺牲能力和生存能力。除了F-35飞机本身,还有一整套能力生态系统需要建立,所以这需要大量的投资以及对部队结构进行调整。放弃F-35不仅仅是换购另一款战斗机那么简单。
英国正在与日本和意大利合作开发一款下一代隐形战斗机,目前名为“暴风雨”(Tempest),这两个国家也都是F-35的使用方。“暴风雨”战斗机距离成为现实,即使不是几十年,也还需要数年时间。法国、德国和西班牙也在推进类似的项目,虽然计划更为激进,但同样需要多年时间。从历史上看,仅仅研发一款隐形战斗机就被证明是一项复杂且成本高昂的事情,而将这样的飞机投入批量生产则会面临更多的挑战。
虽然F-35可能没有明确的“开关”功能,但至少就目前而言,该项目的核心本质上为大多数联合攻击战斗机使用方带来了重大且在历史上令人担忧的依赖问题。这种飞机需要供应链的持续支持以及“准时制”物流理念的保障,而这已经引发了极大的担忧。其众多关键功能与ALIS/ODIN系统紧密相连,这只会加剧这些担忧。但实际上,F-35只是地缘政治中的那只“煤矿里的金丝雀”(喻指能警示潜在危险的事物)。
鉴于美国政府目前对乌克兰和北约的政策走向,对美国制造系统未来支持的真正担忧很可能会加剧,而且美国对欧洲的武器出口实际上有可能因此而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