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事物永不消亡”

《阿维尼翁少女》轮廓仿佛刀削斧劈，少女眼睛瞪视，好像在探究什么，整个画面传达出一种不稳定之感。过了四分之三世纪之后，这依然是一幅使人惊心动魄的绘画，它否定了这样一种观点，即艺术给人的新奇感就像时装一样，必定会逐渐销蚀。从来没有一幅画，像这幅画那样仿佛在痉挛抽搐。从来没有任何一幅画，像它这样标志出艺术史上的快速更迭。

然而，它植根于传统，如果其布局不是经典裸体画的布局，那么它对人眼的冲击，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画左边的三个人体虽然遥远，但却毫无疑问地回应着文艺复兴后期那个受人欢迎的形象，即《三女神》。

9月的一个温暖的夜晚，凡·高去罗讷河边，并拥有了这种宗教般的时刻。在《罗讷河上的星空》中，天空中布满了星星，镇中的煤油灯散发出童话般的恬美光彩，映照在河面上。他把对这个夜晚的领悟转变成了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信念：人间和天堂没有界限。

阿尔勒幻化为水面和星空的分割带。一对中年夫妻手挽着手，深情地看着天空，和凡·高笔下的播种者一样，像是行走在水面，内心充盈着神迹的力量，热切地拥抱着永恒。

通过他们，通过天空，凡·高抵达了他的信念：我们眼中所见即为心中所感。我们看到的是他们狂喜的姿态，这种感受并非通过对人物的具体描绘来呈现，而是通过一种不可名状、无法称量的陶醉感来体现的。凡·高终于可以如他所愿，画出我们心灵的状态。但是，他还需要与脑海中的噪音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