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游戏开发、脑机接口、空间模拟技术、AI大模型,这些高科技技术,凭什么能够齐聚杭州?
1月20日,特朗普正式上任美国总统;也就是同一天,位于杭州的科技公司“深度求索”发布了人工智能大模型DeepSeek R1。
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放在一起,都表明了它们对全球的冲击力。
自两年多前ChatGPT发布AI大模型以来,AI热就开始席卷全球各地,公司开始积极研发,普通人则不断强调着AI的出色和强大。
自那以后,我国的AI公司也开启奋力直追模式,而当时的从业者还坦诚称,我国的AI能力与美国还有至少两年差距。
但DeepSeek R1出现后,弥补了这一差距。
它高能、开源、低成本,这是和美国完全不同的开发路线,也引发了一阵从华尔街到硅谷的反思和讨论,甚至连带着一众科技股大跌。
但人工智能,仅仅只是追上美国技术的其中一项。
不到半个月,在春节联欢晚会上,一个机器人跳舞的节目,让另一家公司引发了一场程度相当的讨论,那就是由宇树科技开发的人型机器人G1,这对标的是另一家美国公司,波士顿动力。
在一个月后的民企座谈会上,人们惊讶发现深度求索和宇树科技创始人都位列其中,宇树科技创始人王兴兴甚至还成为发言的企业家之一。
更巧合的是,这两家公司都来自杭州。
它们被称为“杭州六小龙”。
杭州六小龙代表着国内科技生态系统中涌现的新一轮创新技术浪潮。其中,宇树科技和云深处科技专注机器人,游戏科学专注游戏开发,强脑科技研究脑机接口,群核科技则是应用于设计的空间模拟技术。
这五家公司都展现出AI为不同领域带来的广阔机会。
而深度求索,则是直接推动了AI大语言模型本身的创新。
深度求索无疑是其中名气最大的,公开资料显示,它创办于2023年,创始人梁文锋曾是幻方量化基金的经理,“幻方量化”在美国对华芯片禁令之前,囤积了5万块英伟达A100芯片,之后利用这些芯片出钱出人,组建了深度求索。
之后,在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推出了DeepSeek R1模型。
和全球能力最强的ChatGPT-4o相当,但其训练成本仅仅只有600万美元,GPT-4o的零头。
这也促使硅谷反思,AI的未来可能拼的不仅仅是算力,而是算法,最终这还造成芯片公司英伟达的股价连日大跌。
开源模型的好处也体现出来。从美国到国内,多家机构和平台都陆续接入R1,例如美国正旺盛的AI搜索公司Perplexity,咨询公司普华永道,再到微信等等。
而此刻距离R1推出,还不到一个月时间。
深度求索,还仅仅只是杭州科技公司六小龙之一。
与云深处科技一样,宇树科技一开始专注的是四足机器人,而且还是全球首家公开零售高性能四足机器人的公司,四足机器人的销量也已经占到全球60%以上,用于安防巡检,救援等领域。
此后宇树科技开始转型生产人型机器人,早在春晚跳舞机器人爆火之前,宇树在2023年的美国超级碗的开场秀中也进行了表演。
这相当于美国的“春晚”。
而在性能相近的情况下,宇树机器人的售价,是美国波士顿动力公司的十分之一,这也是其创始人王兴兴为什么能够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发言的原因之一。
从某种角度而言,宇树科技比深度求索还要领先。
强脑科技所对标的公司,则是马斯克创立的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后者成立于2016年,已经开发出了植入式神经芯片,通过细小的电极线读取和刺激脑细胞,一年前该公司首次将设备成功植入人类大脑,让患者能够通过脑电信号控制设备。
而强脑科技的成立时间,甚至比Neuralink还要早一年,而且路线并不相同。
强脑科技专注于非侵入式脑机接口,通过与皮肤接触的传感器,采集大脑和肌肉的电信号,从而控制仿生手,智能仿生腿等设备。
“群核科技”则提供空间设计和可视化解决方案,比如对室内或者车间的空间进行认知,应用于家装和工业智能化等领域。今年2月14日,“群核科技”向港交所递交上市申请,若成功上市,“群核科技”将成为“杭州六小龙”中首家完成IPO的企业。
当然,出名更早的还是游戏科学;它在去年发布的黑神话悟空爆火,成为国内真正意义上的首款3A级别游戏。
杭州六小龙的成功绝非偶然,背后都是对技术和创新的执着追求。
上一次,我国出现科技公司的集体爆发,还是15年前的BAT,它们都成立于世纪之交,引领了国内互联网大发展的风潮,并在十年后成为各自领域的巨头。
其中,阿里和腾讯在市值巅峰时,甚至跻身了全球前十,那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创新,才是经济发展的底层动力。
根据麦肯锡全球研究院的研究表明,从2013年到2025年,互联网可能在GDP增长中贡献了约7%到22%,相当于4万亿到14万亿人民币的增量。
而AI的威力,不亚于互联网。
根据牛津经济研究院的报告,此前低估了AI对我国长期宏观前景的影响,经重新评估后预计,目前预计到2050年,我国经济规模将比2023年6月基准预测值扩大超6%,期间年增长率将逐步放缓,但仍能够维持在2%以上。
这个数字,已经相当高了。
尽管AI不能够成为消费者,但在生产力方面,它几乎完美适配了我国未来的老龄化社会。
我国不利的人口趋势意味着维持长期增长势头的唯一途径就是大幅提高生产率,而AI的出现可以部分弥补这一缺口。
而杭州六小龙这样的新兴企业,可以和BAT等传统巨头公司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互补。
传统科技巨头颠覆的是搜索、电商、娱乐和通讯等消费市场,而杭州六小龙这样的产品,更具备技术针对性和垂直性,虽然无法像传统巨头那样直接面向大量用户,但仍然可以通过不同方式塑造国内科技格局。
只不过这一次,新兴科技企业面临的外部压力也是巨大的,例如去年4月份美国出台严格禁令,禁止所有高端芯片输入国内,而深度求索恰好是这一波禁令之前囤积的芯片,才为后来的模型研发打下基础。
芯片是一大挑战,又不止是唯一的挑战。
除了AI相关硬件外,还有软件技术的出口管制,甚至美国还限制本国科研机构和我国的AI合作项目。
更关键的是,国际技术标准制定和产业联盟还可能排斥我国参与,导致技术路线分化。
但这些,都不是阻碍六小龙发展的根本原因,因为它们全部都坐拥在杭州。
杭州早在20年前就开始布局科技创新,在2005年启动动漫产业扶持计划,2022年出台国内首部AI立法,这些都为技术积累提供了稳定环境。
此外杭州还设立了千亿级科研基金和创新基金,既支持早期初创企业,又助力成熟企业技术攻坚。
另外,杭州还以产品经理思维服务企业,甚至在企业入驻时不吃一顿饭,不送一根烟,真正做到了无事不扰,有求必应。
正是杭州的“耐心资本”和长期主义眼光,才为我国城市提供了可复制的底层逻辑。这也是眼下来看,其他城市难以在短期之内就彻底改变的。
创新和发展,始终需要连贯性和长期性的战略眼光,只有对企业足够包容,没有形式主义,才会真正有利于企业长期发展,专注技术研发。
从这个角度来看,杭州出现六小龙,才是最不意外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