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两个月里，特朗普毫不意外地成了整个世界的“热点制造机”。
他又是吐槽印度记者的口音“一个字听不懂”，又是当着无数媒体的面和泽连斯基大吵一架，丝毫不给这些昔日盟友面子。自从他二进白宫之后，即使是平时不怎么关注国际政治的人也开始察觉到，美国的外交政策似乎正在发生巨大的转向，包括中美关系在内的世界格局，愈发笼罩在疑云之下。
历史的每一个转折，时代的每一个变局，都在呼唤和塑造英雄。
54年前，在美苏争霸、中苏交恶的大背景下，基辛格博士秘密访华，促成了中美两国领导人“跨越太平洋的握手”。此后数十年，他百余次造访中国，是美国政界首屈一指的“中国通”。他以半生经历和洞察写就的《论中国》，一经出版就在中美两国引起了巨大轰动。
亨利·基辛格
如今斯人作古，不少人担忧，缺少了这位“中国通”的建议和协调，特朗普政府与中国之间，将会出现更多的摩擦、误判甚至冲突。
幸运的是，仍有一批高瞻远瞩的政治家，在为中美关系的稳定而奔走，其中的代表，就是阿信今天要推荐的“全球百大思想家”之一，罗伯特·佐利克（Robert Zoellick）。
就在今年3月，这位美国前副国务卿、世界银行前行长携其新书《论美国：美国外交及外交政策史》中文版再度来华交流。
佐利克与《论美国》中文版
如果说基辛格的《论中国》是从中国历史文化的语境出发审视中美关系，从而帮助美国人更好地理解中国，那么佐利克的《论美国》就是与之互补的另一面：
它将中美关系置于美国250年的外交历程之中，以详细的梳理、深刻的洞察和自己多年来的亲身实践，为中国读者提供了难得的新视角。
佐利克其人：“拥抱熊猫”的政界全能大师
同样都是“中国通”，佐利克与基辛格之间，还有许多不同。
他生于1953年，比基辛格小了整整三十岁。当基辛格和尼克松穿过冷战的铁幕飞抵北京时，他还只是一个不满20岁的大学生。这个后来被他与阿波罗号登月相提并论、用以佐证“麻烦缠身的美国还有创新能力”的事件，极大地震撼了这个年轻人。
1980年，也就是中美建交的第二年，还在哈佛读博士的佐利克就完成了他第一次中国之旅。
如今的深圳高楼林立，与佐利克1980年造访时已是截然不同
改革开放之初的中国，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记忆中只有满是砖房的城市，街上的人们都穿着蓝灰两色的衣服。”但与此同时，他也被中国人勤劳努力的品质和对美好生活的渴望所打动。
1985年，佐利克进入美国财政部任职，就此开启了他的政治生涯。
与基辛格将绝大多数高光留给了70年代不同，佐利克的生涯贯穿世纪之交的三十年，历仕里根和布什父子三任总统，是后冷战时代共和党内最核心的幕僚之一。
除此之外，相比于专注于外交事务的基辛格，佐利克还在经济事务上造诣颇深。
2001年，他被小布什任命为美国贸易代表，深度参与了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谈判，在此期间，他对中国经济的潜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愈发认识到，中国在未来的世界格局中将会占据一个不可或缺的位置。
1999年，中美双方就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达成协议
正是基于这一判断，佐利克在2005年以副国务卿的身份发表了一篇著名演讲，《中国向何处去：从成员到责任》。
在这篇为小布什政府对华政策奠定基调的演讲中，佐利克鲜明地回击了当时在美颇为流行的“中国威胁论”，转而提出了一个至今仍为中美双方所使用的概念——“利益攸关方”。
他从务实理性的角度出发，指出中国的崛起不可遏制，也不必遏制，重要的是在双方共同利益的大框架内妥善处理分歧，实现互利共赢。
佐利克的观点，获得了中国政府的积极回应。就在这一年，中美举行历史上第一次战略对话，佐利克亲自率团参加。在小布什总统任内，这样的对话一共举行了六次。
而佐利克本人也就此被视为基辛格之后，美国国内友华派的代表。2006年在访问成都的熊猫繁育基地时，平时不苟言笑的他抱着熊猫“晶晶”微笑的照片被各大媒体争相转载，由此获得了“拥抱熊猫派”的称呼。
佐利克拥抱熊猫“晶晶”
除此之外，他在任世界银行行长之初，就任命林毅夫为首席经济学家，这在发展中国家里尚属首次。
离开公职后，佐利克曾出任高盛集团副董事长，在政商学三界拥有巨大影响力。近年来，他仍然保持着密集的访华频率，高度关注中美关系的进展。在特朗普上台发起贸易战时，他大声呼吁：
“美国应该接纳中国本来的面貌，而非期待其成为我们想要的样子。”
美国视角下的中美关系史：从门户开放到利益攸关
无论是佐利克还是基辛格，他们对中美关系的关注都不是全然出自个人的情感与偏好。
佐利克自己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在《论美国》一书中，他对包括自己在内、美国外交政策中的实用主义态度直言不讳。
这种政治理念从本杰明·富兰克林开始，绵延250年至今，在一个又一个的外交事件中，影响着一代代政治家的决断，弥合着不同政党和主义之间的分歧。
美国对华政策的开端源自19世纪末。这个时间点，距离中美两国各自的内战都已过去了三十余年。只不过，清政府在太平天国运动的打击下愈发衰弱，南北战争之后的美国则迎来了快速发展，实力直追英法等老牌强国。
美国当然想在中国的土地上分一杯羹，然而，长期的孤立主义传统和民间在美西战争期间形成的反帝国主义浪潮，都在掣肘着美国政府干预中国事务。
最终，时任国务卿海约翰给出了一个新的方案：在承认列强在华“势力范围”和特权的前提下，要求“利益均沾”，同时“保持中国领土与行政的实体”，这就是所谓“门户开放”。
《时局图》中，列强瓜分中国之心一目了然
义和团运动和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的爆发，给了美国向列强推销这一方案的机会。在《辛丑条约》的谈判桌上，美国人利用日、俄、英等国间的猜忌，成功地取得了他们对“门户开放”的认可。
在美国人看来，他们平衡了列强利益，避免了中国解体。但在中国人看来，这却将这片古老的土地推向了更深重的灾难。后来的事实表明，列强依然没有停止对中国领土的觊觎，而一个傀儡般的清政府，也根本不能保护自己的人民。
此后三十余年，美国一直延续着这一对华政策的基调，甚至于放眼整个世界，它都热衷于扮演调停者的角色。
从西奥多·罗斯福到伍德罗·威尔逊，再到沃伦·哈定，20世纪初的美国外交政策显示出相当国际主义的一面。在其背后，是日益增长的国力同固有的孤立主义传统之间的对抗，政治家们无论是现实主义者还是理想主义者，都试图用灵活实用的手段来维系这种表面的和平。
美国第28任总统伍德罗·威尔逊
对于深陷战乱的中国来说，美国的调停客观上带来了一丝喘息之机。在《凡尔赛和约》中，中国作为战胜国却需要将德国在山东的利益拱手让给日本，引起国内公愤。
美国人也不希望日本在远东的势力继续膨胀，于是在1921年的华盛顿会议上，中国问题被美国引入了讨论。最终，中国收回了对山东的主权，在内忧外患之中取得了一次艰难的外交胜利。
美国的离岸平衡术，在20世纪30年代日益紧张的国际形势中走向破产。面对法西斯，美国头一次选择和其他国家结盟，中美两国短暂地成为了战友。
但在战争结束之后，面对残破不堪的欧洲和蒸蒸日上的苏联，美国彻底收起了孤立主义的陈词滥调，兴致勃勃地当起了西方世界的老大哥，中美之间本就脆弱的桥梁，随之崩塌于浩瀚的太平洋上。
再之后，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故事了。尼克松和基辛格从意识形态的大海中抓住了现实政治的绳索，和同样高瞻远瞩的中国领导人一起，做出了改变世界的决定。
20世纪80年代，中美关系一度还在“三角外交”的地缘政治中徘徊。进入21世纪，佐利克创造性地通过“利益攸关方”的概念，为中美关系的发展注入了理性务实的基调。
在这些宏大的故事脉络之间，佐利克用极为丰富的史料和恰到好处的评论，为我们呈现了美国历史一个重要的剖面。
《论美国》内页丨目录
我们将从中看到，美国建国之初在英法间的巧妙周旋，柏林危机中肯尼迪从措手不及到从容应对，越南战争中约翰逊政府顾此失彼的教训，冷战落幕时老布什对新秩序谨慎的探索……
如他所说，外交不是一门科学，而是一种艺术。
政治家总是在像调和各种色彩一般在各种利益、情绪和价值之间权衡，乍一看，他们的政策总是趋于摇摆，但它之所以能够摇摆，离不开那条实用主义的绳索。
美国外交的五大传统：美国如何成为美国？
最为可贵的是，佐利克以政治家的敏锐和学者的洞察，总结出美国外交政策中的五大传统。它们彼此组合，又互相博弈，就像不同的色彩，最终被调和成一个鲜活的、动态的美国。
五大传统之首，是对北美安全与利益的重视。
自建国伊始，美国就将巩固北美大陆作为根本战略。从拒斥欧洲干涉的门罗主义，到古巴导弹危机时一触即发的核战争，再到20世纪末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直至特朗普如今“合并加拿大”“购买格陵兰”的说辞，都是这一传统的体现。
环抱于加勒比海之中的古巴，曾是美苏冷战的主战场
其次，是对自由贸易与科技的推崇。
贸易堪称美国立国之本，独立战争的导火索波士顿倾茶事件，就与贸易密切相关。美国人不仅将其视为一种获取经济收益的形式，更认为随着贸易新规则的确立，国际体系也会随之改变。
在此基础之上，美国形成了一种鼓励科技创新的环境，特别是在二战之后，美国在基础科学领域持续投资，私营部门更是迸发出强劲的创新能力。
再次，是对同盟与秩序的重构。
直到二战之前，美国都对欧洲传统的同盟政治兴趣寡淡，更希望用现代方法重塑各个国家及其人民之间的关系。
但到了二战结束后，美国却来了个180度转弯，成了一个规模远超以往的同盟网络的领袖。在此过程中，美国重新定义了同盟，并在实际应用中对其不断调整。二战前后的变化看似南辕北辙，实际上存在着内在联系。
联合国总部花园内，打结的手枪雕塑
另一个根深蒂固的传统，是对公众和国会支持的倚重。
一方面，政治家的计划与设想时常遭到公众情绪和舆论的限制，特别是像威尔逊这样充满世界主义理想的人物，更容易在同公众和国会的较量中遭遇挫折。
反过来，政治家们也对公众意愿有着深刻洞察，并会在必要之时主动塑造这种意愿。
纽约的地标之一，自由女神像
最后，是对所谓“使命”的想象。
作为清教徒创立的国家，美国自诩为“山巅之城”，其外交政策制定的动机有时并非完全出自对利益的追求，而是意在推广其信念。
但这种脱离实际、类似传教的对外干涉举动，给美国带来了超出实用主义范围的傲慢，往往并不能给相关国家和美国自己带来好结果。
这五大传统，构成了美国外交政策的支柱。它们之间既相互影响，又充满张力，最终形成一个个具体的措施。在佐利克看来，只有弄明白这些传统的内涵，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美国如何成为美国。
顶尖智库学者一致力荐：读懂美国，才能洞悉世界未来
真正的战略优势，从来不在于比别人多知道什么，而在于更早洞察事物存在的本质样态。
这不仅仅是一本历史书，更是一本帮助我们理解当下国际局势的指南。
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国际秩序面临重塑的当下，我们不仅需要关注美国对中国的看法，更需要搭建对美国、对世界的认知体系。
《论美国》内页丨解读手册
通过《论美国》，我们不仅能洞悉美国外交政策背后复杂的历史和现实逻辑，还能看到美国如何从一个新兴国家逐步走向世界强国。
今天，当中国面对全球化进程中的重重挑战时，更需要借鉴这些历史经验，它们将成为我们面对未来不确定性时最为宝贵的资源，帮助我们以更加开放、务实的态度参与到世界事务之中。
这本书已经由中信出版集团推出，它得到了30位学者的一致推荐，包括陶文钊、袁明、王缉思、倪峰、王帆、吴心伯等国内战略智库学者，著名国际政治学者约瑟夫·奈、格雷厄姆·艾利森，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等，以及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贝克等政要的赞誉。
正如奥尔布赖特所言，“这本书的每一页都闪耀着恰逢其时的经验教训”。无论你是关注国际关系的学者、在商场上拼搏的企业家，抑或是在全球风云变幻中寻求方向的普通读者，这部著作都将为你提供极具价值的思考与启示。
-End-
2025.3.21
编辑：闪闪 | 审核：孙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