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estors Who Were All-In on U.S. Stocks Are Starting to Look Elsewhere

美国例外论曾是今年的热门交易主题。如今，一些人开始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2025年3月22日，美国东部时间晚上9点

基思·莫法特出生于加拿大，现居荷兰，持有爱尔兰护照。直到最近，他的股票投资组合几乎全部是美国股票。

曾有一段时间，莫法特约90%的投资都在美国股市。在过去几周里，他抛售了持有的所有美国股票，转而大量买入持有欧洲及其他国际公司股票的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ETF），同时还买入了欧洲国防类股票。莫法特表示，美国市场估值过高。不过，特朗普总统将加拿大称为美国“第51个州”的言论也让他感到受伤。

“这就像插在心上的一把刀，” 他说，“很多有钱的欧洲人对美国发生的事情感到不满。我们为什么还要把钱投到那里去呢？”

就在摩根大通宣布美国例外论为2025年 “广泛且占主导地位” 的投资主题仅两个月后，全球各地的普通投资者便开始将目光投向其他地方。他们没有顺势搭乘美国股市表现优异的顺风车，而是在仔细分析关税战以及美国外交政策重大转变可能带来的影响。在这段市场波动剧烈的时期，中国和欧洲的市场表现大多超出了预期。

上周五，德国政府批准了一项向本国经济注入高达1万亿欧元（约合1.09万亿美元）资金的计划，这一举措极大地提振了欧洲股市的前景，其中大部分资金将用于支持德国的国防建设。德国DAX指数今年以来已飙升近15%，一些投资者希望大规模的支出能够使德国摆脱经济低迷的困境。随着美国愈发显现出奉行孤立主义外交政策的倾向，欧洲各国都在加大国内军事开支。因此，该地区国防企业的股票一路飙升。

莉亚·霍尔姆格伦 照片：雷卡·尼亚里

莉亚·霍尔姆格伦来自斯洛伐克，现居迈阿密，她是 “交易心态与数据” 公司的联合创始人，还在社交媒体上为新手投资者提供指导。她表示，欧洲市场多年来 “几乎处于沉睡状态”。但她也指出，DAX指数和欧洲银行最近已显示出向好的迹象，并补充说特朗普的 “美国优先” 议程将迫使欧洲企业变得更具进取性。今年2月，霍尔姆格伦将自己的部分短期资产从美国市场撤出，转而投向了欧洲的国防企业。

“大家都投资美国股票，” 霍尔姆格伦说，“美国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公司。但它们的估值高得离谱。这些公司的未来会怎样呢？英伟达还能再涨10倍吗？我想，这就是人们把资金投向其他地方的原因。”

晨星公司的数据显示，在今年的前两个月，投资者投向主要投资欧洲股票的美国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的资金比撤出的资金多出了20多亿美元。这与2024年下半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当时这些基金流出的资金超过了85亿美元。与此同时，2025年前两个月流入美国股票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的资金速度也比2024年最后两个月要慢。

今年到目前为止，标准普尔500指数下跌了3.6%，而欧洲斯托克600指数上涨了8.3%。

本周，投资者将能进一步了解美国的经济状况，届时将公布生产者价格、耐用品订单和新屋销售的最新数据，以及有关消费者信心的最新调查结果。

坚定看好美国股市的投资者仍然相信其基本面：美国国内企业前景良好，并且在人工智能的推动下，有望长期主导全球市场。

但他们也注意到了一些问题：消费者信心正在急剧下降；通货膨胀依然顽固；消费者在削减各类消费支出。一些人担心，把所有的资金都押在美国市场上可能不再是明智之举。

德国DAX指数今年已飙升近15%。 照片：路透社工作人员

投资者还在其他几乎所有地方找到了价格实惠的投资标的。全球各地的市场相对于美国市场的估值折扣几乎都接近历史最高水平；据道琼斯市场数据显示，过去一年里，欧洲斯托克600指数成分股公司的市盈率约为18.7倍，而标准普尔500指数成分股公司的市盈率则为24.6倍。恒生指数的市盈率不到13倍。

一些居住在国外的投资者给出了将至少部分资产撤出美国的另一个理由：特朗普政府与欧洲的关系可能会继续恶化。

41岁的美国人彼得·斯特恩现居德国，他过去通常会将约70%的投资组合配置在美国。他在美国一家科技公司工作，担心如果跨大西洋的政策冲突进一步加剧，自己可能会丢掉工作，甚至可能无法动用自己的积蓄。“我花的是欧元，挣的也是欧元，可我所有的钱都困在美国了，” 斯特恩说，“我不再觉得把钱放在美国是安全的了——至少不会把所有钱都放在那里。”

斯特恩正将自己的美国债券投资组合重新投入欧洲的股票和债券市场，希望能为欧洲的安全建设提供资金支持。不过，将资金跨大西洋转移会带来高额的税收问题，所以他还保留着自己持有的美国股票。

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员们。全球各地的市场相对于美国市场的估值折扣几乎都接近历史最高水平。 照片：斯宾塞·普拉特/盖蒂图片社

34岁的托马斯·库珀是一位来自俄亥俄州的企业家，他每天都进行交易。他表示，在海外或许能找到不错的投资机会，但要找到那些股票需要时间和技巧。虽然库珀买入了更多黄金以抵御特朗普时代股市的涨跌，但由于工作时间有限，他对涉足海外市场感到有些畏缩。

“在欧洲市场、中国市场以及世界上所有的新兴市场，我没有优势，无法让我有信心用我交易的资金量进行交易。” 库珀说。

尽管如此，这个想法还是很有吸引力。“我不怪任何人，” 库珀说，“我看到了海外市场的历史新高。”

安德鲁·巴尼特 照片：安德鲁·巴尼特

对于很多投资者来说，美国股票的魅力实在太大，难以割舍。远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的安德鲁·巴尼特对华盛顿最新出台的政策将对经济增长产生何种影响感到担忧。他已将自己一半以上的投资组合转移到了非美国股票上，比如酩悦·轩尼诗 - 路易·威登集团（LVMH）和阿里巴巴的股票。

但他也认为，美国汇聚了世界上最顶尖的人才和最成功的公司——他并没有放弃对美国例外论的信念。

“欧盟有27个国家，” 他说，“有27种不同的文化、语言和退休年龄。我认为美国的表现总会优于欧洲。但在某些时期，比如现在，我们会看到一些零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