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递｜a16z与Benchmark投资的11x，被曝虚构客户、法律纠纷与员工控诉

去年，AI 驱动的销售自动化初创公司 11x 似乎正处于爆炸性增长的轨道上。

然而，包括投资者、现任和前任员工在内消息人士透露，该公司经历了财务困境，主要是由于其自身的原因。

情况已经变得如此紧张，以至于 11x 的 B 轮领投方 Andreessen Horowitz 甚至可能考虑采取法律行动。然而，Andreessen Horowitz 的一位发言人坚决否认了这些传言。

虚假客户背书与收入数据争议

11x 提供了一款 AI 机器人，用于处理外呼销售任务，包括识别潜在客户、定制消息和安排销售电话。它是众多 AI 销售开发代表（AI SDR）领域中的一家热门 AI 初创公司之一。

11x 由 Hasan Sukkar 于 2022 年创立，在推出仅两年后，其年化经常性收入（ARR）接近 1000 万美元。去年 7 月，公司从伦敦迁至硅谷，并在 9 月宣布由 Benchmark 领投的 2400 万美元 A 轮融资。TechCrunch 随后在当月晚些时候爆料了由 Andreessen Horowitz 领投的 5000 万美元 B 轮融资。

三位现任和前任 11x 员工说，其早期客户大多利用了销售合同中的“解约条款”停止使用该产品。据消息人士透露，客户面临的问题包括电子邮件产品未能按预期工作或出现幻觉。

内部也存在一些戏剧性事件。员工们描述了一个艰苦、高压的工作环境——即使对于那些接受拼搏文化的人来说也是如此。他们指出，在 TechCrunch 发布公司成立时的照片中，只有 CEO Sukkar 仍然留在公司。

11X 网站上的标志包括一些公司，这些公司表示他们并非客户。

图片来源：11x

像许多初创公司一样，11x 自豪地在其网站上展示了客户标志，这些标志意味着客户背书，并且通常在客户同意的情况下展示。

然而，11x 网站上展示的多个公司标志并非实际客户，至少有一家公司因此威胁要采取法律行动。

“我们没有以任何方式授权他们使用我们的标志，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客户，”ZoomInfo 的一位发言人告诉 TechCrunch。该标志直到 3 月 6 日之后才被移除，当时 TechCrunch 的一位消息来源对此进行了询问。但即使在那之后，该公司的电话 AI 助手仍在重复客户声明。

ZoomInfo 提供销售数据和自动化工具，其发言人表示，公司在 1 月中旬至 2 月中旬对 AI SDR 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短期试用。“在试点期间，11x 的产品表现明显逊色于我们的 SDR 员工，因此我们后续没有继续推进。”

然而，“自 11 月以来，11x 已在多种渠道中声称我们是其客户：在销售电话中、在其网站上，甚至现在还在其 AI 拨号器上。过去四个月里，我们一直要求他们停止展示我们的标识，并错误地将我们列为客户，”发言人表示。

据 TechCrunch 看到的一封来自 ZoomInfo 律师发给 Sukkar 的电子邮件，ZoomInfo 的律师现在正在威胁采取法律行动。该律师写道，他看到了“若干法律诉讼理由，包括但不限于欺诈性商业行为、商标侵权、商誉盗用和虚假广告。”

同样，Airtable 的标识在 11x 网站上展示了几周，直到 3 月 20 日，11x 的网站仍然在其“宣言”页面上将 Airtable 列为“客户”。Airtable 告诉 TechCrunch，他们并不是客户，也从未授权 11x 使用其标识。

Airtable 去年年底还对产品进行了“非常短暂”的试用，“最终决定它不适合我们的业务，”Airtable 的一位发言人告诉 TechCrunch。“它从未在生产中使用，也从未推广到我们的销售团队。”

然而，截至 3 月 21 日，11x 仍在其网站上宣称 Airtable 是其客户。另一家不愿透露名称的公司也向 TechCrunch 讲述了类似的情况。然而，我们的研究确实表明，一些客户的声明是真实的。例如，Pleo 和 Rho 确认他们正在使用 11x 产品。

11x 坚称其“在收到请求后立即删除了网站上及产品中任何不受欢迎或不准确的客户提及”，而在“少数情况下”未删除，是“由于人为错误”。11X 的网站在 3 月 20 日声称 AIRTABLE 是其客户，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技术缺陷与高压文化引发离职

与此同时，至少三名员工表示，他们离开公司是因为他们认为公司采取了不正当手段。

例如，一位潜在客户表示，11x“坚决”要求希望进行试点项目的客户签署一份为期一年的合同。“他们不愿意签署任何形式的试用协议或让我们进行实验，”这位潜在客户继续说道。

相反，11x 为客户提供了一个通常在三个月后生效的解除条款，使客户可以轻松解除合同。这些前员工和潜在客户表示，这实际上起到了试用期的作用。

但在报告年度经常性收入（ARR）时，该公司并未区分试用期客户和长期客户，前员工和现员工表示。公司会根据全年金额计算 ARR。

11x 表示，它在向董事会报告时“使用合同年度经常性收入（CARR）”，并且其投资者知晓它使用了这一指标。11x 称，投资者在尽职调查期间审查了客户合同、客户数据文件并与客户进行了交谈。

即使潜在客户使用终止条款结束了他们的试用期——并停止了付款——公司仍继续将 ARR 计算在内，仿佛这些公司完成了全年合同，这些人说。

11x 的发言人表示，这家初创公司确实提供“免费试用”，并且“大多数中型市场客户”都符合条件，但表示一些具有“高度专业化”和定制需求的企业客户“需要签订 12 个月的合同，并在 3 个月后可以选择退出”。

流失率即不继续长期合作的公司数量，多名员工表示。“我们失去了 70-80%的进门客户，”一名员工说。这使得 11x“看起来比实际情况更好，”该人继续说道。

例如，该员工表示，公司可能会声称其年度经常性收入为 1400 万美元，而实际上，通过三个月试用期的合同总额仅为约 300 万美元。

“他们在内部对增长和流失的数据进行了绝对的美化，”另一位前员工说。

11x 表示，其“最高流失率”发生在“2023 年末的初始群体”中，但产品的改进和针对“理想客户”的销售优化已经提高了留存率。11x 表示其“当前留存率为 79%”。

风险投资家们表示，问题并不一定在于 11x 利用 CARR 来展示其增长，而是投资者期望初创公司披露潜在的退出收入——以及客户流失率。

根据至少一名现任和四名前员工的描述，许多公司在试用后取消了服务，因为他们对产品不满意。

一些客户流失是因为他们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希望 11x 能够取代整个外销团队，从而每年节省数十万美元，一位前员工说道。

此人表示，11x 的销售人员经常告诉潜在客户，由于该初创公司的技术，他们可以在几个月内看到会议、演示和电话预订数量的大幅增加——尽管员工们认为这是不现实的。

“自动发送的电子邮件数量与预订的会议数量相比，实际结果令人失望，”一家试用过该产品的公司表示。

11x 表示，它相信其产品优于人类 SDR，但表示“性能最终取决于用户输入的质量。”它还表示，在其销售宣传中并不保证节省成本或增加收入。

其他客户抱怨 11x 产品出现幻觉或根本无法加载，这位前员工继续说道。一位 Medium 上的评论者对该产品进行了严厉批评，称其效果远不如竞争对手，但价格却更高。

“这些产品几乎无法使用，”一位前工程师告诉 TechCrunch。另一位员工表示，客户不得不手动检查和修正工作，这完全违背了购买 11x 产品的初衷。

此外，公司有时还会出现计费问题。一位客户在三个月的试用期内被收取了两次费用。“这几乎让人觉得他们是在试图瞒过我们，”这位客户说。

一位考虑投资 A 轮融资的风投在尽职调查过程中发现，该技术并不好用。11x 的现有客户告诉这位投资者，他们最初很满意，但使用一个月后，这家初创公司的人工智能未能生成有效的潜在客户。

当被告知这位投资者的经历时，一位现任员工为公司辩护，称客户需要时间来适应 11x 的工作方式。这位员工表示，公司也在寻找方法鼓励更多客户长期使用。

员工流失：

员工们还描述了在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苏卡尔的领导下，工作环境艰苦，员工流动率很高。

据员工和 TechCrunch 看到的消息，员工通常每周至少工作 60 小时，并且面临持续在线的巨大压力。Slack 消息显示，苏卡尔在晚上 8 点询问大家在哪里，而之前他告诉员工工作日从早上 9 点开始。

“他不相信人们会休假，”一位现任员工说道。另一位前员工表示，他们也被要求在周末和国家法定节假日工作。

“你可能会在 Slack 上收到创始人的消息，也许是凌晨三点，发消息说‘这个问题需要紧急解决，’”一位前员工回忆道，并补充说，这种始终在线的思维模式如此普遍，以至于一些员工干脆睡在办公室。

当员工无法立即联系到——或者出了什么问题——Sukkar 会把他对这位员工的沮丧情绪发布在公共 Slack 频道上，让所有人都看到，至少两名员工回忆道。

据两名员工称，发声的员工可能会被威胁解雇。

“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一位现任员工提到 Sukkar 时说。“总有一天，会有一部关于这个人的纪录片。我相信他就是这么臭名昭著。”

11x 表示，去年 7 月从伦敦搬到旧金山时，公司经历了人员流动，因为无法搬迁的员工决定离开公司。该公司表示，在此期间员工人数翻了一番，现在包括 50 名全职员工。

至少一位我们采访的前员工表示，他们在离职数月后仍在等待拖欠的工资。

对于辞职后拖欠工资的担忧已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以至于一位现任员工表示，大多数人会等到最近的发薪日过后才辞职。

“我们今天刚发了工资，”一位现任员工说。“我预计周末或周一会有几个人辞职。”

资料来源：

https://techcrunch.com/2025/03/24/a16z-and-benchmark-backed-11x-has-been-claiming-customers-it-doesnt-have/

编译：ChatG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