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rst Victim of Trump’s Trade War: Michigan’s Economy
汽车行业为该州提供了十分之一的就业岗位，尽管许多当地人希望最终成本是值得的，但该行业仍进入战斗模式，以阻止关税带来的最坏影响。
一名工人在位于密歇根州马库姆的 Luxit 工厂检查刚刚模制好的方向盘。 |摄影：Brittany Greeson，《华尔街日报》
2025 年 4 月 6 日晚上 9:00（美国东部时间）
底特律——如果特朗普总统的贸易战有一个实体战场，那就是密歇根州，这里的企业和工人们已经感受到了贸易战的猛烈冲击，这可能会对该州的经济造成严重破坏。
密歇根州经济的近 20% 与汽车行业有关，而汽车行业越来越依赖来自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的零部件和汽车，而特朗普最近几周对这些进口产品征收了高额关税。汽车贸易规模如此之大，以至于密歇根州的进出口规模在全美排名第五，尽管其经济总量排名第 14。
底特律汽车业高管已进入战斗模式。他们囤积进口零部件，与供应商就涨价问题展开角力，并设立作战室以研究如何削减成本。
该州最大的汽车工厂的工人也在勒紧裤腰带，以防关税导致汽车价格飙升、需求下降，从而引发裁员。一些早期举措加剧了他们的不安情绪。上周最新关税生效数小时后，Jeep 母公司Stellantis暂时解雇了密歇根州和印第安纳州约 900 名工人，这些工人为该公司同时停工的加拿大和墨西哥工厂提供零部件。
上周初，一位汽车业高管曾暗中预测，如果关税全面影响进口零部件（他们计划于下个月实施） ，将会出现“切尔诺贝利”灾难。行业高管和分析师后来表示，政府周三提出的计划比他们预期的还要糟糕。
通用汽车的零工厂专门生产电动汽车，是汽车城新兴科技行业的一部分。
包括底特律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在内的一些知名人士表示，如果关税能够实现特朗普的承诺，那么从长远来看，这种不安是值得的：扩大美国制造业，并取消导致密歇根州及其他地区许多社区遭受重创的就业岗位外包政策。
目前，自 3 月份起对钢铁、铝和中国商品征收的进口税已开始对密歇根州制造商产生影响。最近几天，对汽车和其他商品征收的额外关税也开始产生影响。
打电话
在底特律郊区，汽车零部件制造商 Luxit 正忙于应对特朗普对中国进口产品征收的额外 20% 的关税，这时该公司得知总统将把关税提高到 54%。
首席执行官 Stephane Vedie 表示，成本增加促使 Luxit 开始将一条生产线从中国转移到 Luxit 位于田纳西州的工厂，并考虑将其他生产转移到密歇根州。Luxit 依赖中国进口产品来生产部分汽车照明和其他零部件。他说，转移到田纳西州的生产线在中国雇用了 8 名员工，但在田纳西州只会雇用 2 名员工，因为设备将更加自动化。生产转移到密歇根州将创造约 10 个就业岗位。
与此同时，维迪和他的同事正在打电话说服 Luxit 的汽车制造商客户支付更多的钱。
这也需要付出代价。“当我说服客户接受涨价时，我并没有和他们谈论新业务和增长，”韦迪说。
Luxit 依靠中国进口来生产部分汽车照明和其他零部件。由于关税原因，首席执行官 Stephane Vedie（右）正在考虑将部分生产从中国转移到密歇根州。
另一家当地汽车供应商 Lucerne International 的首席执行官 Mary Buchzeiger 也在与客户讨论由于新的中国关税而需要提高价格的问题。Lucerne 销售的汽车铰链、支架和其他零部件约 80% 都是在中国制造的。
“我们根本无法承担这些关税。我没有 20% 的利润空间，”Buchzeiger 说道，他是这家拥有 25 名员工的公司老板。
对进口铝征收 25% 的新关税也打乱了她在美国建造新工厂的努力，该工厂将金属锻造成活塞和其他零件。她正试图为该项目获得外部资金，并即将为该工厂选址中西部——理想情况下是密歇根州。但她表示，关税推迟了谈判，因为没有人确定汽车行业的未来。
一些对该行业的预测令人担忧。密歇根州一家咨询公司 Anderson Economic Group 估计，关税将使许多新车的价格上涨 2,500 至 12,000 美元，进口豪华车的价格将上涨 20,000 美元。这将使新车的价格进一步超出消费者的承受能力，而消费者已经在为大约 48,000 美元的平均价格而苦苦挣扎。
“这将对美国的汽车销售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并且会导致生产停工，”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帕特里克·安德森表示。“这些关税造成的失业中心位于密歇根州底特律和加拿大温莎之间。”
多年来，底特律市中心一直处于城市衰败而非复兴的阶段，如今，它已经重新焕发活力。
两大汽车制造商福特和 Stellantis 表示将在 4 月底之前提供汽车折扣。
密歇根大学经济学家加布里埃尔·埃尔利希 (Gabriel Ehrlich) 预测，仅新钢铝关税一项，到明年年底就将使密歇根州损失 600 个汽车制造业岗位，并为汽车工人提供服务的行业损失 1,700 个岗位。他说，汽车关税的影响将更大。
受影响的不仅仅是制造业岗位。汽车行业为密歇根州提供了一些收入最高的白领设计和工程岗位，并为州立大学的研究项目提供资金。埃尔利希说，汽车厂的每一个岗位还为该州的另外三个工作岗位提供了支持，这些工作岗位依赖于汽车工人外出就餐、购买衣服或买房。
关税还对密歇根州的农业部门构成威胁，该州的酸樱桃、芦笋和南瓜产量在美国名列前茅，该州新兴的科技产业以无人机和其他电池驱动汽车的生产为中心。
工业城镇
在底特律北部的一家三明治店，店主利奥娜·米尔顿说，她不确定关税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但她知道她的生意依赖于健康的汽车行业。
在疫情期间，米尔顿开始为汽车工人送午餐，她会开车到工厂门口，车里装满了三明治。三年前，她攒钱开了一家名为“What's the Dill”的商店，许多汽车工人就是她的顾客。
“如果汽车行业失去一些职位，我们就会受到影响，”米尔顿在结束最近的午餐轮班时说道。“人们将失去在我们这里购物的能力……他们将不得不用自己的钱来支付账单或购买杂货。”
底特律美食店 What's the Dill 以腌菜三明治为主，依靠汽车工人。店主 Leona Milton 今年 43 岁，她一边在前台工作，一边帮助顾客选择订单。
但许多密歇根州人对自由贸易时代的工厂关闭感到不满，他们选择着眼于长远。54 岁的米拉·齐格勒-摩尔是底特律 Stellantis 的长期员工，她说她不是特朗普的粉丝，但她希望特朗普 25% 的汽车关税是增加美国汽车产量的第一步
凯利·内林 (Kelly Nering) 是一名金融专业人士，其父亲曾在福特公司任职。她认为关税在短期内会导致令人不安的价格上涨，但最终是值得的。
“让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你不可能在亚马逊上买到以前能买到的所有东西，而且还很便宜。你也许不能去买你的外国车，”内林说，他正在底特律时尚的科克敦社区一家意大利餐厅的酒吧里吃晚餐。“从长远来看，我们要保护我们的利益，我们要增加美国的就业机会。”
隔着几排座位的软件顾问汤姆·林恩 (Tom Lynn) 对此表示同意：“短期影响可能会让一些人难以接受吗？当然。但从长期影响来看，我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
汽车城经历了许多起起落落，从 20 世纪 50 年代的鼎盛时期到 20 世纪 80 年代被日本竞争对手击败。2008 年的大衰退导致底特律两大汽车制造商破产，对美国汽车业造成了致命打击。该市本身于 2013 年申请破产。
近年来，随着福特、通用汽车和 Stellantis 恢复盈利，底特律经济出现复苏，底特律及其周边地区的领导人寻求将经济多元化，进入利用底特律交通专业知识的新兴高科技领域。在福特出资进行大规模翻修后，该市华丽的密歇根中央火车站于去年重新开放，成为科技和文化中心，象征着底特律的重生。
2013 年，通用汽车在底特律的总部。几代以来，汽车行业一直是密歇根州经济的支柱。该行业目前依靠墨西哥、加拿大和中国的复杂工厂和供应商网络来制造其在美国销售的许多汽车
JD Pooley/Getty Images，FPG/档案照片/Getty Images
警示灯再次闪烁。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密歇根州零售活动上个月大幅下降，这表明消费者对经济感到担忧。密歇根州零售商协会会长威廉·J·哈兰 (William J. Hallan) 表示，零售活动下降“敲响了警钟，密歇根州的零售商正深切感受到当前经济不确定性的影响”。
与此同时，关税是对汽车供应基础的最新打击，近年来，汽车供应基础因疫情导致的工厂关闭、2021-22 年的计算机芯片短缺以及 2023 年的 UAW 罢工而遭受多重打击。“我只是在等待僵尸从树林里出来，”卢塞恩的 Buchzeiger 说。
希望、恐惧和囤积
20 世纪 90 年代末和 21 世纪初是密歇根州的黑暗时期，因为许多汽车制造商利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等自由贸易协定将生产转移到更便宜的国家。一些汽车制造商将生产转移到墨西哥或中国。其他汽车制造商将工厂转移到肯塔基州和田纳西州等更便宜的南部州。经济学家埃利希表示，密歇根州去年的汽车制造业就业岗位约为 185,000 个，低于 2000 年的 336,000 个。
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表示，它谨慎乐观地认为特朗普的新关税可以扭转这一趋势。
“一些经济学家试图吓唬任何人，称关税的成本将转嫁给美国工人。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成本以工厂关闭、绝望死亡和经济崩溃的形式转嫁给了美国工人，”UAW 主席肖恩·费恩在 3 月底支持关税的视频中说道。“自由贸易并不免费。这是一场灾难。”
密歇根中央铁路的前身是一座火车站，在福特公司资助的大规模翻修后于去年重新开放，成为一座科技和文化中心。
不过，在底特律北部 Stellantis 工厂负责搬运钢制汽车零部件的丹尼尔坎贝尔 (Daniel Campbell) 表示，他和他的许多同事都担心被裁员。
“我很害怕，”他和两个室友住在底特律西区的砖砌平房里，他说，“我们现在都在抱怨汽油和鸡蛋。谁能买得起这些本来就 8 万美元的车，然后你又把它抬高到 9 万美元？”
这位 46 岁的 UAW 成员每小时收入约为 30 美元，他和他的一名室友谈到了削减开支，包括减少外出就餐和减少购买衣服和电子产品。
他说： “将来有一天我们将无法出去消费。”
坎贝尔说，在工作中，由于斯特兰蒂斯试图在关税前储存零件，装配线最近几周运转得更快。他和他的同事们已经没有地方存放零件了。
其他汽车制造商也纷纷囤积库存，准备应对成本膨胀和监管不确定性。
丹尼尔·坎贝尔 (Daniel Campbell) 于 2014 年开始为 Stellantis 工作，并于当年参加了 UAW 大会。这位 46 岁的工人每天下午离开家，前往公司的 Sterling Stamping Plant 上班，这里的装配线运行速度更快。
通用汽车在墨西哥生产许多皮卡，该公司上个月表示，可以通过在关税生效前加速进口等短期措施抵消高达 50% 的关税成本。如果该公司最终被迫将更多生产从墨西哥转移到美国，其劳动力成本将上升。据 UAW 称，在印第安纳州韦恩堡生产 GMC Sierras 和雪佛兰 Silverados 的工人每小时的工资比在通用汽车墨西哥锡劳工厂生产相同卡车的工人每小时的工资高出 10 倍左右。
特朗普表示，美国制造的汽车“绝对不会受到关税影响”，但事情没那么简单。没有哪款汽车是 100% 采用美国零部件制造的，就连美国制造的皮卡也不例外。《华尔街日报》查看了福特 F-150 的内部，了解汽车制造商将受到何种影响。插图：Annie Zhao
吉姆·西维特(Jim Seavitt ) 是福特汽车公司密歇根州迪尔伯恩总部附近的一位长期汽车经销商，他说，福特汽车在美国拥有庞大的制造基地，这意味着该公司只有少数整车需要缴纳关税，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但他担心特朗普计划下个月对零部件征收关税，比如福特在加拿大生产的用于美国制造卡车的发动机
“如果是 V-8 发动机……那将为卡车增加 6% 到 7% 的动力，”他说。
周三，西维特经销店的销售人员聚集在大厅电视机旁观看特朗普的关税公告。由于周期性挑战，Village Ford 今年的业务下滑了约 20%。这家经销店有 189 名员工。
在 Village Ford 工作了 40 年的汽车销售员 Loice DeBerry 表示，越来越多的客户开始询问关税问题。他不知道客户想要什么信息——这对价格意味着什么？现在买车会比以后便宜吗？
“我们告诉他们，这是未知的，”德贝里说。
底特律时尚的科克敦街区。汽车城经历了许多起起伏伏，但近年来已经复苏。
